听完凌紫凨的故事，慕容练灵也是难怪她之前和张玉杰闹得那么僵，原来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那你的眼睛为什么后来瞎了？”
“我的眼睛？”独孤少羽不禁微微笑了笑，“这个尘世有太多太多我不想看到的，千珏用的办法是把它毁灭重造，我也曾经把它毁灭重造，可是终究不管怎么毁灭怎么重造，它都不会改变，所以我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看不见它，瞎了眼应该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这话说的可轻巧，慕容练灵可还没看够这个尘世，让她瞎了眼怕是绝对不愿意。
“就这样你就弄瞎了自己？”
“我曾经犹豫过！”
“那后来呢？看不见可是这个江湖它还是停留在这里。”
“看不见那就足够了！”
简单，利落！
这个世间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独孤少羽这般呢？就算看不见，还是能感觉到知道它的存在，在别人看来弄瞎自己毫无意义，可是对于独孤少羽来说，他想要的就是看不见，管它能否感受到呢？
慕容练灵没有办法理解得来独孤少羽的想法，只知道有些事她不需要去理解。
“那你可曾后悔？”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后悔，如果要后悔，那天我就应该把我主人杀了，然后毁灭这个世界。”
慕容练灵看不出独孤少羽是个狠心的人，可是她知道他们给说但做到，至少他为了黄水娣，曾经屠杀多少城池？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你再想看到的东西了吗？”
“也许有吧！可是看不见或许会更好！”
“哪怕是兰溪的转世投胎也无所谓？”
“兰溪始终是兰溪，她的转世也不会是她，而且她的元神还留在这个世上，她永远都可以像灵体一样在世间每一个角落来回游荡。”
这话说的慕容练灵有点纳闷，“也就是说她是游魂野鬼？”
“也可以这么理解，她本身就是一股灵气，轮回转世的不过是她修来的灵魂与肉身，她永远都不会死去，如果他会原谅我，怕是早就已经来找我了。”
“这么说来你已经放弃去找她了？”
“那不叫放弃，那叫想明白了，就好像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我永远也找不到一个故意躲着我的人。”独孤少羽不是智者，但也不是蠢蛋，有些事执着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应该学会放下一些东西。
慕容练灵这就纳闷了，“可是你既不找兰溪，为什么也不愿意跟着你主人回去？”
“他们说我不再在乎什么，可是在我决定不再去寻找兰溪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我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做，我时常都在跟自己说，已经没有活着的理由了，活着的意义在哪里？可是我却时常都嘲笑自己自欺欺人，自欺欺人也好，有时候还知道自己只是再欺骗自己，明明还会在乎很多东西，却是总是装着自己并不在乎的样子，关键是我已经习惯了自己被自己欺骗，我也会接受这一份欺骗，这才是最致命而最可悲的！”
慕容练灵听着都有些懵，他这明明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却是选择了接受欺骗，那么在他眼里假的不就成了真的了？
她终于明白独孤少羽为什么可以看破红尘了，原来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谎言之中，也就是说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在乎过外面这个世界。
独孤少羽微微笑了笑：“你还会觉得我很难看得懂吗？”
慕容练灵轻轻摇了摇头，“那你找到了那个活下去的理由了吗？”
“也许对于我来说，活下去最好的理由那就是寻觅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口，可是当慕容练灵听明白之后，才发现独孤少羽是多么的可悲。
“少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痛苦吗？”
“我已经活了一万几千年了，我还能在在乎什么痛苦？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已经是百世轮回了，而对于我来说，那不过只是一个完成宿命的过程。”
“你的宿命？”
“紫凨没有告诉过你吧？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宿命，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顺顺利利过完自己的一生，而对于每一个灵族来说，宿命只是一个任务，有的被制造出来只为了守一扇门，有的只是为了等一个人，有的只是为了把一些东西交给别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宿命会在什么时候完成，也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
听起来就觉得灵族是一个悲哀。
“不过我是一个例外，我曾经是个普通人，只是后来变成了灵族，所以我比较幸运，除了宿命之外，我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不像心慧，找到了自己地宿体，就永远待在里面，只到天蓝玉笛破碎，又或者紫凨和碧痕，她们虽然修得灵体，可是终究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独孤少羽早就看淡了这一切，或许在他心里什么痛苦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那你呢？你的宿命是什么？”
“我的宿命？”独孤少羽都不禁觉得可笑，“或许是在等一个人吧，又或者说也许是在等一个人死去！”
“等谁？”
“我也很想知道我在等谁，英英仙音曾经告诉我，我的宿命在十个人里面，她们都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同时如果她死去的时候，我就会随之灰飞烟灭。”
说起最爱他的人，慕容练灵寻思着她白天说过的故事，最爱他的人……罗兰溪、李心慧、何小沫、锦华仙子、何碧痕、小白、黄水娣、田小兰！
这些其实都该活着，只是没有了肉身没有了魂魄罢了，可是她们的元神都还在，所以她们都有可能。
这里已经有了八个，如果还要算上凌紫凨……
不，凌紫凨爱的是独孤小邪，只是他爱的是独孤雪儿罢了，凌紫凨……
慕容练灵回头想想，凌紫凨这样的野蛮性格如果真的爱独孤小邪，为什么她不选择与他在一起而是拱手相让最后陪着独孤少羽呢？
虽然慕容练灵不敢瞎猜，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凌紫凨应该心里还是很爱独孤少羽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