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朱砂并不是堆积起来,而是散在地上的,因为有很多脚印,导致朱砂乱了,但还是大概能看得出来形状,是一个人的形状,朱砂成轮廓,中间保持人形的地方是空的,因为被踩踏过的原因外面的朱砂有不少到了人形空心里面。
看起来就像是,有一个人浑身粘着朱砂走路,而后被某个东西绊倒,身上的朱砂因为震颤掉在了地上,那个人再离开,就形成了这样的图案,从份量上来看,这些朱砂最起码得有两三斤。
周围不存在血迹,应该没有人死在这,那么这个人就是又离开了,普通居民绝对不会干把朱砂全抹在身上这种事,而且日本的神学里,朱砂似乎并不是被当做辟邪的东西。
那么,会不会是野鬼燎原的操控者?
他需要朱砂?为什么呢?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个人?就像是秦二和秦淮所做的一样,把死人的盔甲穿在身上掩盖活人气儿?
"一个小日本儿领着我来看的。"黄粱道:"我听不懂他说话。"
"看来日本的军人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冷哼了一声:"老黄,如果一个人身上都抹了朱砂,你能看得出来不?"
"这东西虽然有毒,但是短时间抹在皮肤上一些不会产生什么变化,是看不出来的。"黄粱回道。
我拍了拍脑袋。
朱砂么...
"老疤脸呢?"我问道。
"没看见,在别的地方搜索呢吧。"黄粱说着,就拿出一个方便袋装了一点,揣进兜里。
"我觉得...不用找了。"我站起身子,野鬼燎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而是四次,其中第一次离得太远,暂且不算,可就算三次,也每一次都会留下现场,只是没有一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查探野鬼燎原后遗留的现场,除了这堆朱砂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一直逗留到晚上,我提醒川崎一山把尸体火化,就回去了,到了住所瘫软在床上,一时间脑子里空荡荡的,从没有一次这么迫切,又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干等着。就算以往好几次险死还生,好歹我们还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而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唯一可以称之为线索的李瑶还不让我接触,世上简直没有比这还憋屈的事情。
"老疤脸,你那进行的怎么样了?"我问道,是时候整理下思路了,这样下去不行。
"我说我全抖搂出来了,你能骂我不?"老疤脸道。
"虽然我没有诸葛亮骂死王朗那本事,可骂你个狗血淋头还是能做到的。"我道,老疤脸不会傻到什么都说,我相信他。
"基本都说了,我也不知道玉人是用来干什么的。"老疤脸道:"暂时没有问李司令要进入秦始皇陵的许可,咱们的准备不足,而且那时候一旦说出来,李司令可能立马翻脸,当咱们在玩他。"
"我知道了。"我叹了一口气。
"这朱砂有问题。"黄粱把朱砂倒在桌子上,也摆弄老半天了,忽然道:"非常糙,我刚才捏手里一点,捂热乎就发现非常有粘性,应该是掺了什么东西黏在身上。"
"肯定是操纵者身上的。"我道。
黄粱无声地点了点头,继续看那朱砂。
"小寿哥,我可是从黄粱那听说了李瑶的事儿。"这时,老疤脸又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眼前又浮现出李瑶的那张脸来。
"不是我说你,男人这辈子不是没女人就不能活的,你可别自暴自弃了。"老疤脸又道。
"你看我像吗?"我虽然知道事已成定局,可这总好过于生离死别,甚至于生离死别我都见惯了,对我来说,这点打击并不算什么,反而,我觉得李瑶身边那个男人有点问题。
没头没脑,只是一种直觉而已。难道是我嫉妒心犯了?
"不是我多事儿,往常你可没这么镇定啊。"老疤脸道:"说实话,看见你这样,还不如见你暴走呢。"
"李瑶...咱们得看紧了。"我道:"半夜一点行动,咱们必须得去见见她。"
"半夜敲门?你当去偷情呢?"老疤脸猛地喊道。
"就当是偷情,准备一下。"我站起身来,虽然川崎一山拒绝我们俩见面,但真的见了,他也不会直接杀了我,现在是合作关系,当合作结束,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现在能利用就尽量利用,我不怕触及川崎一山的底线,事实上他的底线早就被我触及到了。
他一定会认为,是我杀死他侄子的,那样的解释根本没有用,只不过不戳破对双方来说面子上好过一点。
"真要这么干?"老疤脸问道。
"嗯。"我又点了点头:"李司令走之前把他的枪给你了吧?"
"是给我了,你小子眼睛挺尖。"老疤脸没有拒绝,反而掏出枪来,找了手巾仔细摩擦着。
我往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顺便上个厕所。
"我说小梁子,他怎么越来越呆了?那事儿不会真..."老疤脸背后嘀咕我,又被黄粱打断:"能有毛事,这小子现在铁石心肠,你干掉他爹他都不带跟你玩儿命的。"
我猛地关上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随后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水用力浇在脸上。
"嗯?!"在清醒的刹那,我忽然间浑身一抖,看着不透明的窗户,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惊得我立刻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清脆的声响传进我的耳朵里,震得我耳膜作响,在那同一时间,旁边的墙上,突然间凭空产生了一个洞,那洞因为震颤,还缓缓冒着烟。
有人要杀我!
我猛地转头,碎掉的玻璃渐渐掉落,露出外面明朗的夜空,有无数的亮光经玻璃反射,让我的眼睛都一阵泛花。
几乎没有思考的功夫,我立刻打开门跑了出去,顺手关上门,就躲在墙后面。
"怎么了?"黄粱瞪大了眼睛看向我,一边的老疤脸往后倒去,从窗台下面拉住窗帘猛力一扯,将窗户覆盖住。
"都趴下,没用!"刚才那玻璃也不是透明的,就算仔细观看,也只能看见大概的人影而已,我们都是他的目标。我靠向墙角,找到了绝对安全的死角,黄粱也爬到沙发下面,还没站起身的老疤脸就道:"怎么回事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