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林鸿斌竟然收到了田凤金送来的第一笔入股分红680大洋,这让他意外中透着惊喜,这段时间他一忙起来,竟然把这茬子事给忘了。
从“怡柳茶庄”回到特务处的林鸿斌心情极好,现在钱的事情基本落实了,下面便是找人组队的事情,这个事得慢慢来,人贵在精而不在多,最关键的是要忠诚,他正在想着,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林鸿斌拿起了电话。
“你好,行动队。”
“兄弟,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林鸿斌愣了一下,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猛然间,他反应了过来。
“栋哥,是你,你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小弟想死你了!”
“哥有事去办了,这不,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怎么样?今晚有没有空,咱们喝两杯?”
“好,那大哥您看在哪里方便?”
“宝聚来酒楼206包间,7点,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自从和寒栋上次训练营一别之后,竟然一晃数月就过去,期间他一有时间就到训练营训练,却始终没能和寒栋相遇。
晚上7时,宝聚来酒楼。
当林鸿斌推开206包间的时候,他愣住了,包间里除了寒栋之外,在他和身边竟然还坐着一个小姑娘,18岁左右,一身的学生装打扮,林鸿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微微向小姑娘点了一下头后,走向寒栋。
“栋哥!”
林鸿斌边走边叫着,寒栋站了起来,张开了双臂,两位兄弟热情拥抱在一起。
“栋哥,真想你啊!”
林鸿斌用力地拍着寒栋的后背。
“啊哟!”
寒栋叫了一声,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林鸿斌感觉不对。
“栋哥,你怎么了?”
看着寒栋有些惨白的脸,林鸿斌意识到了什么。
“你受伤了!”
林鸿斌有些吃惊。
“伤哪了,让我看看,重不重?”
“一点小伤,不碍事。”
“栋哥,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训练基地那里也不见你,还有,这位是……”
一连串的问题从口中迸了出来。
“不急,座下,我们边吃边说。”
说完,去拿桌上的红酒,林鸿斌连忙抢过来,给寒栋和自己倒上。
碰了第一杯酒之后,寒栋才找到机会介绍身边坐着的小姑娘。
“这是冯小冉同学,在东北的大学读书。”
又指着林鸿斌说道,“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林鸿斌。”
“斌哥哥好!”
冯小冉怯怯地叫了一声。
“小冉同学好”
林鸿斌亲切地回应道,但脸上写满狐疑。
人家在东北的大学好好读书,你咋就把人给弄湳京来了呢?
看着林鸿斌的表情,寒栋自然明白,他也不急,直到三杯酒下肚之后,寒栋才说道:
“兄弟,这段时间我上东北执行任务去了,小冉也是我在那时意外碰上的,她的父母亲都给日本人杀害了,在东北已经没有其他亲人,她一定要跟着我,我也实在没办法丢下她一个人,所以才将她带了回来,这不,刚一到湳京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刚到?”
“是啊,下午4点才进的南京城。”
“大哥您怎么不早说啊?”
林鸿斌高度埋怨道。
这时他才发现,两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怪不得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在这里。
像乞丐似的脏兮兮的二人,的确和这豪华干净的大酒楼极不相称。
接着,寒栋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跟林鸿斌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讲救冯小冉的事情,至于任务的情况只字不提,这也是特务处保密原则的需要,林鸿斌也不会问。
“东北的情况怎么样?”
“唉,倭寇横行!”
“本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撤出沈阳的,这不,好碰到小冉的事,没办法,只好带她一路逃过来,这一耽搁就两个多月。”
虽然寒栋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过程想必是何等的危险和艰辛。
“你们是走着回来的?”
“不全是,有一段坐着骡子车。”
入关后为何不通知当地驻军或者联系咱们的站点?“”
“这不带着她吗?”
“处座要知道了那还不毙了我呀!”
说到这里,旁边的冯小冉竟然抱着寒栋哭了起来,可想而知他们经历了多少苦难,也许,要是没有的寒栋,冯小冉恐怕早就死了。
“小冉,不哭了,我们这不就到家,一切都安全了,来,吃饭。”
寒栋拍拍冯小冉的肩膀,替她拭去脸庞上的泪水。
林鸿斌很难想象,曾经冷若冰霜的寒栋,如今却判若两人,他的呵护和体贴,已经超出了林鸿斌对他理解的范畴。
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那是一种生与死的依赖。
林鸿斌有些感动,感觉鼻子也酸酸的!
“栋哥你说,要我做什么?”
寒栋露出了一丝尴尬。
“我想你给小冉找个住处,让她安顿下来,其他的就不麻烦了。”
林鸿斌一听就生气了!
“栋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麻烦?栋哥对我的教导和恩情,我铭记在心,就算是舍了这条命都难以报答。”
“这样吧,小冉的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都交给我吧。”
“你准备怎么安排?”
“我看就安排在我家里吧,正好,我那房子多,我家就我老爸和吴妈二人,况且,我老爸整天抱怨我给他惹事,说当初要生个女孩多好,这不,我这就给他带一个妹妹回去。”
林鸿斌开玩笑的说道。
这话里其实有话,林鸿斌这是告诉寒栋,自己只会把他当妹妹看待。
“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会跟我爸说的,一会就带她过去。”
安顿好了冯小冉的事情,二人这才恢复在训练营时豪情的本性,尽兴地喝起酒来。
晚上9:00当林鸿斌带着寒栋,冯小冉回到“林家老宅”的时候,林道文可高兴坏了,平白无故白捡了个干女儿。
林道文和吴妈便开始张罗起来,寒栋看在眼里,心里也暖暖的,
“大哥,要不今晚在这住一宿,顺便帮你处理一下伤,你明天再向处座报道吧!”
“那也好!”
这一晚,二人聊了很多,从东北聊到当前的中国抗战,从国内形势聊到了当前政府的施政方针,此外,寒栋还教了林鸿斌摩尔斯电码这项特殊技能……
直到很晚,二人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寒栋便醒了过来,作为一个狙击手的职业习惯,使他在睡觉时,一半的大脑都是警醒的。
安顿好冯小冉的寒栋,显得格外轻松和精神,在即将分别的时候,林鸿斌拿出了200大洋硬塞到了寒栋手中,他知道东北一行,寒栋已将身上的所有经费都花光了。
寒栋再三推迟不过,便收下了。
还是和原先的一样,他没有留下地址和电话,就像鬼魅一样,突然的出现,又悄然离开,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林鸿斌也没有问,问了寒栋也不会说。
林鸿斌知道,在瀻力那里,不知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就像寒栋这位影子杀手一样。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眼看1933年的新年就快来临了,
在林道文和吴妈的照料下,冯小冉恢复的很快,青春和笑脸又逐渐的浮现在了他的脸上,现在已经亲切地叫林道文爸爸了,称林鸿斌为哥哥,看来这父女的关系算是定下来了。
冯小冉的到来,也使得“林家老宅”充满了欢笑声,不像原先那样死气沉沉,林道文和吴妈也都仿佛像年轻了几岁一样。
林道文打算,待春节过后,便托关系将冯小冉安排到湳京的一所大学继续读书。
这一天,林鸿斌刚下班回到家里,吴妈便走了出来,神秘兮兮的将林鸿斌一把拉到自己屋里,弄得林鸿斌有些莫名其妙。
“吴妈,什么事这么神秘?”
“少爷,你跟吴妈说实话,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吴妈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什么关系,兄妹关系呀!”
“我说少爷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那小冉姑娘,年轻又漂亮,性格还温顺,老爷又这么喜欢,我看配上少爷您正合适。”
林鸿斌一听,敢情吴妈是为这事啊?
“吴妈,您说什么呢?我可是把她当我的亲妹妹的!”
“去!什么亲妹妹?我不信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林鸿斌母亲早逝,吴妈做为当年母亲带过来的丫鬟,几十年来对林家忠心耿耿,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都不离不弃,林鸿斌也早已将她做为自己最亲的长辈和家人,小的时候,林鸿斌也没少给我妈添麻烦。
这段时间,由于自己的工作太忙,在家的时间实在太少,对吴妈关心的也不够,反倒让吴妈对自己的事担忧不已!
此时的林鸿斌内心十分歉疚,他知道吴妈最关心的是什么,看来有些事也该跟吴妈说说,让他老人家安下心来。
林鸿斌坐了下来,拉起了吴妈的手,亲切地说道:
“吴妈,小冉是栋大哥从东北冒着生命危险救回来的,他们两个感情可不一般,栋大哥才是小冉心中的白马王子!这个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也不要跟我爸说。”
“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唉,好多姑娘……”
吴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失落,林鸿斌笑了笑,
“吴妈,跟您说实话吧,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是真的?”
吴妈激动得眼中出现了泪水,紧紧地抓住林鸿斌手!
“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我这不是看您老担心了吗?今天就告诉您了,您可得为我保密啊!”
“好!好!保密!保密!快说说,是谁家姑娘?人怎么样?什么时候让吴妈见见?”
“行!行!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带她来见吴妈,这总可以了吧!”
“好!好!”
吴妈此时已泪流满面,她仰起了头。
“小姐,您听到了吗,少爷有喜欢的姑娘了,您可以放心了!”
看到吴妈提起母亲,林鸿斌也十分难过,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孩子!”
吴妈象林鸿斌小时候一样,将他的脑袋抱着,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