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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尾声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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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箭,岁月如飞,寒暑交替,晃眼间已是至元十七年,帝辇谷的道魔决战已是六十年前发生的事了。中华帝国的开国君主柳诚志,于泰始二十八年七月初三在乾安宫晏驾,皇位传于皇太子柳肇基。仅仅四年后,柳肇基就因身患重病死亡,由年仅七岁的长子柳霸先承接大统,改元至元。皇帝年幼,皇太后摄政,外戚专权,党同伐异,用残酷血腥的手段镇压反对者,君子被排斥于外,小人执掌了大权,朝政被搞的一片乌烟瘴气。太平一久,攀比奢靡之风再起,各级官员沉醉于声色犬马,贪污腐化,再无丝毫的励精图治之心,国势一泻千里,已是大不如前。

至元十七年,猃狁皇帝赫连燎原悍然背弃和平条约,亲自统帅四十五万大军分三路入侵华夏。华夏承平日久,统兵将帅毫无战斗经验,日常又沉醉于玩乐,早已失去了和敌人誓死一战的决心和勇气。士卒更是训练不足,装备老旧,毫无战斗力,犹如一盘散沙。战斗一经打响,仅仅用了三天,猃狁大军就攻克了号称华夏北门锁钥的归魂关,长驱直入,兵锋所指,势如破竹,旬日之间大军向前推进七百余里,距京师已不足三百里路程。

华夏朝野震动,人心惶惶,皇太后见形势不妙,担心承担亡国之责,宣布此后不再摄政,由二十四岁的至元皇帝柳霸先亲自执掌朝政。柳霸先并无处理危机的能力,面对猃狁大军的入侵,也是束手无策。已经致仕多年的内阁大学士李涤非得知此事后,上书推荐曾被封为折冲将军的前朝名将独孤景略担任三军统帅,保卫京师。

参与六十年前平乱战争的几百名将帅,眼下唯有景略硕果仅存,柳霸先明知他和自己的祖父之间曾结有不可化解的仇恨,但国难当头,也顾不得许多了,下旨晋封景略为右武卫大将军,假节钺,限五日之内赴京上任。年已八旬,务农六十年的景略,不顾年纪老大和子女的反对,毅然走马上任。几天后,他手持四夷宾服枪,亲自披甲上阵,指挥十五万大军向猃狁的先锋部队发起了反击。

时任道门掌教木绪春在得知此事后,前往后山死心庵,在见到荣浩后,问道:“父亲,在六十年前的平乱战役中独孤景略曾立有大功,但被齐王设计所害,导致失去官职,回乡务农。眼下国家有难,柳霸先眼见无人可用,方才想起启用他抗衡猃狁大军。国家对不起他,柳氏一族更是加害他的罪魁祸首,但他仍同意奉旨出征,不记前仇,替仇人之后出力挡灾,是否有点不值?”

荣浩眼下已有一百多岁,须发皆白,早已不问世事,几十年来一直在死心庵潜修。他眼下的功力已是极高,精神不减当年,闻言道:“你不了解独孤景略,他是前朝大儒孔居义的门徒,儒家提倡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一向以国家为重,不计个人得失,只要有机会为国效命,在景略心里就是值得的,绝不会有丝毫怨言。此番他奉旨出征,我猜他心里肯定会有一种别人无法体会的幸福!他是一个伟大而简单的人,终生忧国忧民,只要于国于民有利,他可以不惜一切,人品何其崇高!他的人生绝不悲惨,要比寻常人幸福很多!”

木绪春沉思有顷,道:“六十年前大师伯木荣春,二师伯和五师伯等等,包括其他许许多多的人,为了终结乱世付出了生命。但眼下战火再起,华夏又沦为了乱世,既然不论太平多久,终归是要沦为乱世,他们的死究竟有何意义和价值?”

荣浩不想作答,推门而出,抬头眼望汗漫星空,神思纷乱,良久,方才长叹道:“繁华之后必有凋零,喧嚣之后必有沉寂,相聚之后必有别离,世事轮回无有穷尽!眼下新的轮回开始了......”寒风咆哮,大雪漫天飞舞,短短一个时辰,太和山已是银装素裹,不论人们是否愿意,寒冬再度光临苦难深重的人间。

全书完

此书写于十年前,首发于***。初稿有10万字,首次写作,文笔幼稚,废话太多,于是动笔修改,改完之后的二稿有90万字。自己读了几次,感觉文笔仍不通顺,再度开始修改,于018年月9日0时50分于雅合堂三稿修改完毕,上传凤凰网。此书前后历经十年,方才写完,我对三稿仍不满意,但限于才力,也只能如此了。本章字数不够,无法上传,把我所写的雅合堂铭附在后面,以便凑足字数。

雅合堂铭--宿命

娑婆世界,亿万世人,宿命各有不同,此有出身贫寒之苦,彼有娶嫁非人之忧,或有饱经丧乱之痛,或有功业未成、有志难伸之悲;再有生老病死之摧残,苛政之怨,天灾人祸之折磨,事事顺心绝无可能,故而人生一世,不如意十有八九。

淮阴侯雄绝千古,统兵百万,兴汉灭楚,功高震主,但先有胯下之辱,后死于妇人之手;至圣先师孔子,素怀崇高理想,周游列国,历时十四载,见辱于诸侯,颠沛流离,累累如丧家之犬,但终无所成,郁郁而终;屈子才大如海,心存报国之志,竟自沉于汨罗;白衣易水,荆轲刺秦,气贯长虹,功败垂成,殒命于秦王殿前。放翁唐婉伉俪情深,先有生离,沈园一会,再成死别;四面楚歌,霸王纵有拔山举鼎之力,终不免虞姬自绝;长生殿里,华清池畔,明皇专宠杨妃,安史乱起,大军不发,马嵬驿前香魂渺。嗟乎,功业成空,名利一梦,恩爱如泡影。

纵观青史,汗漫星空下,更有武穆含冤风波亭,方孝孺被诛十族,陆秀夫琼崖投海,明思宗煤山自缢;拒不行贿,致使昭君出塞,客死他乡;文姬虽能归汉,终是母子分离;绝代西子助越灭吴建奇功,竟不知香魂渺渺归何处。呜呼哀哉,诸如以上之事之人,皆时也,运也,命也,冥冥天意也,即便倾尽人力未可更也!

至于战国争霸,秦皇一统;魏蜀吴争锋,最终司马氏得利,始有三国归晋;玄武门骨肉相残,太宗登基,方有贞观之治;宋金交战,始终金强宋弱,然而宋未亡于金而亡于元;金未能灭宋,清承金统,竟也不能灭明;崇祯勤奋政事,非亡国之君,但明终亡于李闯;满清代汉,入主华夏,历代无暴君,少苛政,终不免为民国所替。呜呼,历朝之兴亡更替,皆气数之使然,大势之所趋。此数也,势也,亦非人力之可更!

人生几何,譬如朝露,来日无多!人生几何,如雾如电,如春梦之无凭,如泡影之易灭!人生几何,弹指之间,毕竟归于黄土!蝇头功业,蜗角名利,得与失,荣与辱,贫与富,穷与通,显赫与卑微,上智与下愚,乃至男欢女爱,子孙贤孝与否,凡此种种,相比短暂的人生,更如过眼之云烟!既如此,又何必萦绕于心?

宿命不可更,天意不可违,但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守拙常荣,不妄求,不奢靡,不享用非分,长存仁者之心,忠于事,诚于人,敬畏天命,不为外物所拘,不因内外之惑而移行改性,逍遥自适,乃可纵横人间!雅合堂主人抚掌而笑曰:“知命者昌,不知者昧,长生之法如此而已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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