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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公义私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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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利陀尼夜已被禁锢了几万年,但嗜杀嗜血的本性,并无丝毫改变。现身之后,抡起金色降魔杵横扫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浪扩展开来,大厅内就象刮起了一阵龙卷风,几百名黑衣教徒被气浪卷起,撞在石壁上,尽皆死亡。小云见它乱杀一气,不等它找上自己,抡起裁云帚飞身上前,先行发起攻击。元始太极轮感知到主人心意,飞射向前,配合主人展开夹击。提利陀尼夜抡起左臂,金色降魔杵电闪击出,当的一声巨响,元始太极轮竟被击飞。与此同时,它右手的金刚钺刀向小云当头劈下。刀锋未至,一股巨力已提前压了上来,力量之大,无法形容,小云再也无法再向前移动一步,周身骨骼被压的咯咯作响,无奈只得借势向后飞去,直到后背撞上了石壁,方才停了下来,心里很是震惊,就是帝独天也接不下元始太极轮一击,这具白骨骷髅好生了得!

十干神纷纷祭起法宝,投入战斗。提利陀尼夜咆哮一声,单臂抡圆,金色降魔杵绕身旋转一周,一时间金光大亮,大厅内犹如升起了一轮太阳,龙卷风一般的气浪层层扩展开来。十干神毫无抗拒之力,就像被暴风吹起的几颗沙尘,身体向后飞去,先后撞上了石壁,虽未负伤,也是十分的狼狈。与此同时,十人的法宝也发动了攻击,雷电风火,雨雾霜雪,一起咆哮而至,可惜提利陀尼夜只是一具白骨,既无血肉,也无内脏,所有的攻击对它毫无效果,反而激发了它的狂性。它抡起右臂,金色降魔杵再度击出,几十万斤的大力,如海潮一般,压向十干神。十干神原想飞身躲闪,但被气浪压在石壁上,无法移动分毫,禁不住魂飞魄散。

小云见情势危急,叱咤一声,飞身而起,双掌并力击出,太极之气奔涌向前。他此时的功力已和大神女娲持平,太极之气更是无坚不摧,提利陀尼夜尽管是上古魔神,也是承受不起,至少有七八根肋骨被击中后化为乌有,它右侧的身体就此失去了行动能力。它除了曾输给大日如来,平生再无敌手,此时竟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击伤,让它极其愤怒。大吼一声,左臂抡起金色降魔杵,纵横翻飞,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大厅内金光爆闪,气浪弥漫,石壁表面被碾成了粉末,所有人皆已无法立足,被气浪卷起,在空中四处乱飞。一千多名黑衣教徒功力太低,撞上石壁后纷纷毙命。十干神启动护体神功,身体多次撞上石壁,但不至于受伤。一直在闭目装死的转轮王薛长平,被气浪甩出,头部撞在了石壁上,此番装死得死,登时毙命。

小云在提利陀尼夜的一轮抢攻之下,暂时无法回手,只是一味躲闪,身体随着气浪飞舞旋转,犹如大海中一叶失去舵楫的小舟,像是随时有可能倾覆,但对手始终无法将他击伤。几十招后,提利陀尼夜的气势已大不如前,攻势缓了下来。小云马上展开反击,提聚全身功力,双掌轮番击出,无形无影,无声无息的太极之气再次奔涌向前。提利陀尼夜先前吃了大亏,此番谨慎多了,把金色降魔杵舞的犹如车轮一般,护在身前。太极之气涌了上来,金色降魔杵和它的左臂随之不见了踪影,太极之气仍在向前推进,它庞大的身体也被化为了乌有,只余下了一颗头颅。但它并未死去,硕大的骷髅头颅悬在空中,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狠狠咬向小云。龙伯族人的生命力之强,当真让人瞠目结舌。

小云哼了一声,负手而立,并不躲闪,只见银光一闪,元始太极轮飞射向前,在空中旋了一旋,骷髅头颅已被碾的粉碎,白色的粉末犹如大雪,漫天飞舞,提利陀尼夜终于形神俱灭。此时大厅里尽是一具具残碎的尸体,除了十干神,再无一个活人,小云叹息一声,心里已十分厌倦此等血腥的江湖岁月。

十干神找到机关,开启青铜大门,一行人出了幽冥宫。太常从晦暗一气瓶里放出了厉绝尘,小云道:“贵教的阴教主究竟去了何处?眼下除了你一人,贵教的所有人皆已死亡,你有话可以直说了。”厉绝尘得知所有人皆已死亡,大吃一惊,但也不再有顾忌,于是把阴长生被害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小云听完心里颇为感伤,一代枭雄竟被自己人设计杀害,结局岂不可悲,说道:“一个多月前,贵教前往攻打太和山究竟是谁的主意?”厉绝尘道:“薛氏兄弟和魔教早有来往,据说二人是奉了魔教的指令,方才统领我教人员前往攻打贵教的。”小云不再发问,道:“你自由了,今后何去何从,为善为恶,由你自己决定。我告辞了!”召回十干神,化为银色长虹,飞往太和山。

回到真武观后,他马上召集诸堂堂主开会,把此行经历和阴长生之死的前因后果告知众人,最后提议于明日前往攻打无稽山庄。荣浩认为无稽山庄不同于幽冥神教,六十元辰每一人的功力皆在十王之上,戴戬本人更是罕有的绝世高手,功力未必就不如帝独天,所以攻打无稽山庄,小云不宜只身前往,必须有人随行,以防发生意外。清雅等人纷纷表示赞同,会议最终决定由荣锋和荣锐二人统领八十名道教成员,随同小云前往攻打无稽山庄,其余人镇守太和山。

当日晚间,小云正要开始行功,陈孤鸿推门走入,嗫嚅一会儿,说道:“你要杀了他吗?”她虽未明言,小云也知道所谓的他指的是戴戬,闻言道:“你说呢?你是希望我杀了他吗?”陈孤鸿心里十分矛盾,此前她曾不止一次想杀了戴戬为母亲报仇,但戴戬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她亲手杀父,或是小云杀了戴戬,日后她心里怎能平静?但如果不杀戴戬,母亲的仇就不报了?在得知小云明日将前往无稽山庄,她更加犹豫起来。此时听小云说完,她心里乱作一团,眼里含着泪水,缓缓摇头,说道:“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是我命不好......”

小云见她伤心,心里一痛,上前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鸿儿,我爱你。戴戬是你的父亲,是无法否认的。你我已有婚约,按理说我不能杀他,但他亲手杀了你的母亲,并且为非作歹已有多年,如果我不杀他,天理何在?”伸手把陈孤鸿抱入怀里,道:“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你放心好了。”

陈孤鸿泪如雨下,担心小云为了顾全她的父女之情,一旦在战斗中故意输给戴戬,不免危及他自己的生命,于是颤声道:“不,不,不,云郎,我爱你,我只要你活着,前面的话就当我没有说过......”言下之意无非是要告诉小云,戴戬可以死,但小云绝不能死。小云心里感动,说道:“谢谢你!你先回去休息,待我仔细考虑一晚,或许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顾全你的父女之情,又能让戴戬得到惩罚,岂不是皆大欢喜?”

陈孤鸿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道:“你一直待我很好,但我总是给你添乱,真是对不起!”踮起足尖,亲了一下小云的双唇,推门跑了出去。小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十个来回,仍未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解决此事,心想:荣浩师兄智力了得,我何不找他商量一下?他精神一振,正想外出,彭秀婕推门而入,说道:“你明天要去无稽山庄?”小云马上明白了她的来意,说道:“不错!你是不是想让我饶了你的义父?”

彭秀婕缓缓摇头,说道:“不是!义父一手创建了无稽山庄,几十年来罪恶累累,不论是谁杀了他,乃是为人间除害。”小云道:“你说的是。”彭秀婕想起了往事,说道:“义父纵有一万个不是,但他很爱我,一直待我很好。所有同门皆是凭借男女双修提高功力,我不愿不明不白失去童贞,始终坚持利用正常行功的方式提高功力,从未和男子有身体接触。但用正常方式提高功力,成效并不显著,义父担心时间一久,我和其他人的功力相差太多,不免被人欺负,就让两名少庄主向我体内输入真气,使我的功力始终和众同门保持相当的水平。我出生不久,就失去了双亲,十几年来全仗义父抚养成人,他老人家对我关爱备至,我终生难以回报。如果他被人杀了,我怎能不伤心?”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滂沱,失声痛哭起来。

小云想起了木荣春,一时间心如刀绞,上前一步,把她抱入怀里,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理解你的感情,你不要伤心......”彭秀婕依偎在他胸前,抬起头用饱含泪水的双眼望着他,道:“云郎,我不能太自私,也不能对不起你,我来找你并不是替义父求情,我只是要告诉你,如果你杀了义父,我暂时不能嫁给你,我必须要为义父守孝三年,虽不能报答他老人家的关爱养育之恩,但多少也能减少几分我的负疚。待三年之后我们再完婚,你说好吗?”

小云道:“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者,理当如此,我怎能反对?”彭秀婕道:“谢谢你,明天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们等着你回来。”说完,转身推门而去。小云也出了房门,来到荣浩的住所。二人见礼后,分宾主就坐,小云道:“师兄,明天我就要前往无稽山庄,如能战胜戴戬,依师兄之见,我怎生处理为好?是杀了他?或是饶了他,既往不咎?”荣浩沉吟良久,不答反问:“如果大师兄未死,他会怎生处理此事?”

小云毫不犹豫,道:“大师兄自从杀了李布,经常自责,在昆仑静修的几年中,他重新审视生命的价值,此后不再提倡用杀人的方式解决问题,反复强调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由大师兄处理此事,他八成会给戴戬留下一条自新之路,绝不会杀了他。”荣浩点头道:“师弟说的不错,大师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杀人。但我们是否就可据此饶了戴戬呢?”缓缓摇头,自问自答道:“绝不可以。”小云道:“为何?”

荣浩道:“我们攻打无稽山庄也好,或是日后歼灭魔教也罢,只是为了终结乱世,只要能完成使命,不一定非要杀人不可。比如我们可以把敌人囚禁起来,或利用其他强制方式,使之无法再去为恶,岂不一样可以解决问题?杀人,并非终结乱世的唯一方法。但戴戬和帝独天和其他作恶者的情况绝不相同,二人是江湖大乱和国家分裂的始作俑者,是祸乱天下和残害黎民的罪魁祸首,是所有邪恶势力的领袖,此等大奸大恶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我认为戴戬和帝独天二人绝不能宽恕。”

小云原本是想饶了戴戬,听荣浩主张严惩他,一时无话可说,只得不吭声了。荣浩叹息一声,道:“师弟,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饶了戴戬,他既是陈姑娘的生父,也是彭姑娘的义父,师弟和两位姑娘已有婚约,戴戬的身份已变成了你的岳父。但公义和私情,孰重孰轻?不用我说,师弟心里也十分清楚!”语气一缓,道:“但师弟毕竟是本门掌教和江湖正义一方的领袖,究竟如何处置戴戬,师弟完全可以独自作出裁决,不必理会他人怎么说,我的意见仅供参考。”小云沉吟一会儿,起身告辞。至于最终如何处置戴戬,他并未表明,荣浩也不出言询问。

次日一早,嗣汉天师张太初独自赶到太和山。几天前他方才得知魔教等邪恶势力曾于一个多月前重创了道教,真武观被夷平,前任掌教木荣春以身殉教,伤亡极为惨重,于是他才赶来太和山,一是向小云表示慰问,二是捐出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用于重建真武观。小云得知他的来意,反复表示感谢,寒喧之后,说道:“张真人,我教准备于今日前往讨伐无稽山庄,不知您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张太初道:“铲除邪恶,终结乱世,原是我辈分内之事,贵教前往征讨无稽山庄,老朽既已赶上,自当随同前往。”小云大喜,道:“如此甚好。”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集结完毕,启程飞往无稽山庄。

三天后赶到武夷山,休息了一晚,方才开赴无稽山庄。负责山庄警卫的人员,眼见道教大队人马在门前集结,心知来者不善,其中一人飞身入内禀告。片刻后,戴戬,戴无妄,戴无极三人在前,六十元辰居中,三千多名庄丁和一千多名修真者在后,缓步走出山庄大门。戴戬在三丈开外停下,仔细审视了小云一番,心想:此人曾被帝独天兄妹联手击中,帝独天断言他必死无疑,但此时他仍是生龙活虎,岂不怪哉?哈哈一笑,说道:“云教主终于来了,老夫早已恭候多时!”

小云道:“戴庄主,你和我教创教祖师之间的是是非非,我无权作出评论,但你创建无稽山庄,纵容六十元辰为非作歹,蚕食江湖组织,奴役控制他人,祸乱江湖,可谓罪大恶极。一个多月前,贵庄勾结魔教等其它邪恶势力,偷袭真武观,致使我教前任掌教紫晟真人以身殉教,三百多名门徒死于非命,此等血海深仇,岂能不报?云某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是要向戴庄主讨一个公道!”

戴戬冷笑道:“好一个讨一个公道!老夫被你教的创教祖师,无缘无故关押了几百年,我是否也有权利讨一个公道?你教的创教祖师负我于前,老夫报复于后,我有报仇雪恨的权利,老夫就是灭了你们道教,也称不上是罪大恶极!云教主想灭了我无稽山庄,直接开打就得了,何必找个正大堂皇的理由?李耳的徒子徒孙一向假仁假义,好在老夫早已习以为常!”

小云不去理会他的嘲讽,说道:“戴庄主,今日一战势不可免,为了少伤人命,不如只由你我二人决一死战,输者听凭胜者的裁决,你是否同意?”戴戬冷笑道:“老夫是真小人,绝非伪君子,眼下我方在人数上占优,老夫就是要以多为胜,休想让老夫和你单打独斗。”说完,飞身闪向一旁,大喝道:“全体出击,杀敌一人,赏银万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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