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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一章 诉真情瑶肃沉冰 三年期天下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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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沉沉的天幕如同冰面一般碎裂之后,南斗和北斗看见的,便是面前惊怔万分的雪女的面容。在她身后,是一袭银发如瀑的月白衣袍的银眸男子唇角带笑的温润面容。

两人之间,是一柄纤长的,通体雪白的剑。剑柄正握在银发如瀑的俊逸男子手中,剑尖却是没入了雪裳女子的身体。冰冷的剑光透体而出,纤薄的剑尖正从雪女的心口处穿过,带着冰冷的血丝,闪着熠熠的冷光。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不远处的天机子。他哀叫一声:“师傅——!”随即便从雪地上爬起来,奔到雪女身边,伸出手臂,又取出匕首,狠狠地在左臂上划了一刀。黏稠的血液流下来,天机子忙伸出右手手指,蘸了血液开始凭空画阵。

和原先布在落华宫临风殿中的阵法一样,只是规模小了许多。天机子吃力地蘸着自己的血液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微型的三角六芒困妖阵,每划一笔,他的脸色便差一些。然每一个小型的法阵完成,便有一根手腕粗的银色锁链自其中蜿蜒伸出,缚住雪女的手脚和身体。

那银发如瀑,一袭月白衣袍的温润男子抬眸看了一眼呆怔中的南北二斗,南斗最先反应过来,弃了手中四锋红缨画戟,双手结印,开始吟唱封印雪女的咒语。北斗见他这般,自然也是收了黄金盾和七星棋盘,随他一般结印念咒。

雪女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蓦然开始挣扎起来:“混蛋——无月你这个混蛋!”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破口大骂,然而那有着月夙溟面容的银眸男子却在她身后笑得温和,眸光冷冽:“若非你妄自介入我银月,远萧一家便不会遭逢灭顶之灾,而我两千余年的等待,也就不会是一场空谈。”

——是了,他是无月。当日他提前了自己的大限,却是将最后的元神与仙力注入了远萧的身体里,助他在白颖华消失之前醒来。可同时也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两千余年的呕心沥血和悉心呵护,在一夕之间被人破坏,这样的仇怨可不是那么轻易便可算了的。说到底异星降世是因银月逢变,而银月之所以会突起宫变,却是因为曾有人横插一脚,介入了他悉心守护的银月国的命盘轮回。

有着古老图腾与许多古老风俗的银月国多少次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下来,非是气数未绝,而是他强行更改。而雪女在二十余年前的突然介入,却是彻底扰乱了他苦苦维持的银月运数。他不得不为了银月的延续而将这一世的弦儿置于危险之地。然而原本这亦是有转圜余地的,可偏偏异星降世后,雪女再度横插一脚,将白颖华变作了一个异数。

——是寻常女子的身体,却有着千年雪莲的气息。她整个人被雪女改造成了半人半莲的体质,为的是在所谓十年之期到来时占着白颖华的身子再度回到人世。如此一来,可以算得弦儿最后的灵魂碎片的白颖华的灵魂,便会彻底消弭在天地间。

——他如何能容得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今总算——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若非南北二斗引去了雪女的注意力,她可不一定就发现不了他隐藏在远萧身体里的气息。

雪女却未曾想到无月提起的是这样一件久远的事情,呆了一下,随即便再度剧烈地挣扎起来:“你等了两千多年,我也等了一千多年,你何苦为难于我?!”

“——为何为难你?”无月笑了笑,眼见南北二斗的封印已经渐渐成型,他唇角勾起的笑痕便愈发地真心实意起来,“因为,你占的是弦儿的碎片。雪瑶,你觉得,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

——是了,白颖华是弦儿最后一片,亦是最大一片的碎片。若是放任她占了去,这世间便再无弦月后裔。更何况,自己欠了远萧太多,这唯一的一件他力所能及的事,便是他消弭于天地间之前,能为远萧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雪女死死地咬着唇,无助地看着天机子的困妖阵愈画愈多,银链愈锁愈紧;而南北二斗的封印已然合二为一,正死死地烙印在自己的元神与灵魂之上。

巨大的拉扯和吸引力从银链上传来,她已经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看着自己的灵魂和元神从那具完美的宿体中被拉扯出来,渐渐地,从下向上,从里向外,开始冻结成冰。

——又要再等一千七百年了吗?还是说,这一次的等待,会更久呢?

“瑶儿!”蓦然响起了月哲肃的惊呼声,雪瑶望着月哲肃一脸惊慌地扑过来,双手揽着她被束缚住的身体,宛若深潭般的眼眸里正掀起滔天巨浪。

“瑶儿,别离开我!原谅我,我知道错了,瑶儿,别走……”

雪瑶任由眼前的男人拥着自己,半晌,直到那冰块渐渐地要将月哲肃也连同她一起冻结的时候,她才瞪了他一眼:“我说过,我们再不相干。”

月哲肃却不说话,只是左手死死地揽着她,腾出的右手却在用力地扯着那些银链,直到出了血,皮肉翻卷。

雪瑶只觉得眼眶微热,却依旧梗着脖子冷着声嗓赶他:“你离我远一点,被你碰到很不舒服!”

然而月哲肃依旧不言语,甚至都不看她,只是一味地,咬牙切齿地拉扯着银链,目眦欲裂。忽然,他身后响起无月的声音:“哲肃,你若再不放手,就要被一起封印了。”

月哲肃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无月轻叹一声,道:“你要让远萧一个人面对失去一切的痛苦吗?”

月哲肃的身子一僵,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雪瑶看了一眼不远处横抱着白颖华身子的无月,忽然开口道:“阿肃。”

月哲肃全身大震,抬眸看向她,欣喜若狂:“瑶儿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自从她分娩之后,便再也没有唤过他“阿肃”了。

然雪瑶却依旧冷着一张俏脸,道:“雪瑶一生只可能有一个孩子,你要留下来,照顾吟儿。”

月哲肃呆住了,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停住了。

“我不会原谅你,可吟儿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楚,你要连同我的那一份,一同补偿。”雪瑶勾了勾唇角,“或许等到再一个一千七百年过去,雪瑶便会忘了这些事情,原谅你也不一定。”

月哲肃动容,然却在下一刻蓦地吻上了雪瑶的唇,辗转缠绵,爱意绵绵。

雪瑶惊怔地瞪大了眼眸,然而纵然再如何地怨恨,终究是深深爱着的。她渐渐地合上眼眸,迎合月哲肃。

冰晶缓缓地沿着二人相拥的身体攀援舒展,月哲肃的双腿已经被冰晶覆盖了。他离开了雪瑶冰冷的唇,深情地凝视着眼前面颊嫣红的美丽女子,缓缓将额头抵上了她的额,眸光紧紧锁着她略有些迷茫的眼眸,笑得温柔:“远萧早已成年,又寻到了心爱的女子,银月如今虽动荡不安,却也有一干老臣坐镇,天下虽然风雨欲来,他却一定会给吟儿一个幸福温暖的家。可是瑶儿,你要在冰宫中孤独地沉睡千年,我不舍得。”

雪瑶抿了抿唇,别开眼眸,道:“睡着了便感觉不到了,比起这个——你若还不放开我,便真的要被一起冰封了。”

月哲肃却伸手将她的脸轻轻地抬起,让她的眼眸直视着自己,道:“能和自己心爱的娘子一起被冰封,我也甘愿。”他轻笑一声,再度吻上雪瑶的唇,却只是轻点一下,又道,“何况,你让我独自一人孤独了这二十年,接下来你还要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吗?瑶儿,你忍心看我郁郁而终吗?”

雪瑶抿着唇没有说话,月哲肃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道:“之前是我的错,害你伤心难过,都是我的不是,现在,我来陪你,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日,可好?”

“而且你看,一个人睡在冰宫里,会冷的对不对?有我陪着你,是不是就暖和多了?嗯,不许摇头。瑶儿,”他用着似是喟叹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在意已经攀援到他下颌的冰晶,“你可知,我有多爱你。”

“你走之后,我那么疯狂地四处寻你,可你却从不肯现身,甚至连我的梦,都不愿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寻到了你,便绝不会放手任你离开了。”

“——哪怕,你不再愿意原谅我,我也绝不会放手……”

月哲肃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封印法阵沉重的压力将他的身心和灵魂渐渐地冰冻,心跳逐渐地慢了下去,他最后用尽力气,将雪瑶揽进怀中,而后动作便永远地定格在那一刻,冰晶骤然封顶。

无月望着眼前这一幕,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冰冷,随即他抬手虚空一划,包裹着雪瑶与月哲肃的冰晶便缓缓地,缓缓地,沉进了没有一丝裂缝的,光洁的冰面中。

南斗与北斗二人长舒了一口气,天机子失血过多,终是昏倒在地。北斗垂眸看了鬓发花白的天机子一眼,轻叹一声,撕了一角衣袖下来,将天机子还在沁出血丝的伤口包扎好,而后在他眉心轻轻一点。

无月见状微微一笑,随即向南北二斗点了点头,将怀中横抱的女子交予二人,道:“很多事情,想来我是不用多言了。”

南斗垂眸看了一眼怀中横抱着的女子,道:“修补这具身子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的灵魂早在天雷加身之刻便烟消云散了,还修补她作甚?”

银发银眸的男子温和一笑,并不言语,而是双眸轻轻一阖,身子便向后倒去。

南斗抖了抖眉毛,北斗却是长叹一声,认命地伸手捞住了月夙溟的身子,而后轻轻地放下,看向一旁的南斗,道:“居然这么爽快就应允了他的要求,南斗,这可不像你。”

南斗耸了耸肩,口中喃喃两句,面前渐渐出现一抬泛着雪白琉璃光华的灵棺。他将白颖华的身子放进去,而后阖上棺盖,伸手从袖中取了个红檀木的长方盒子来,道了一声:“收。”

只见白光一闪,那寒月冰棺便不见了踪影。

“你这样做,天下可是会大乱的。”北斗在一边道。

南斗瞥了他一眼,道:“不这样做,天下依旧会大乱。”他长叹一声,扫了一眼四周依旧陷在各种各样的幻境中的人们,道,“回去吧。”

北斗点了点头,挥袖道了一声:“破。”只见那些将各人困住的冰晶都缓缓碎裂开来,这些被莲华第七式——“莲宫”困住的凡人们,渐渐地醒了过来。

天上风雪缓缓地停了,厚重的云层散开,金色的阳光从云缝间洒落,给这一座美轮美奂的冰宫镶上了最温暖耀眼的色彩。

在天降神雷之后,四国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沉寂了下来。

银月新帝归国,却带回了之前一心要置其于死地的前朝太子,并封之为摄政王,将银月朝政,全权交由摄政王处理。在那之后,银月国的皇宫里,便再也没人看见过天溟帝的身影。而一直担忧摄政王狼子野心的辅政大臣们日夜忧心了数十年,却未曾想到,这之前与新帝斗了十数年,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的前朝太子,竟然在摄政王的位子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了数十年——数十年如一日,没有再度培养自己的私兵,更没有趁着新帝不在而策划篡权。

南北二斗预料中的天下大乱更是没有到来。藏花国的大将军欧阳烈带着残部班师回朝,却是上书一封,要交还手中兵权。景文帝不批,甚而将之封为“兵马大将军”,赐盔甲、帅印、府邸等。欧阳烈无奈,只得将妻儿老小接回凤凰城,一家人住进了将军府。自此,藏花欧阳世家本家右支便在藏花国数度动荡中屹立下来,愈发根基牢固,延续百余年,甚至更久。而大将军的亲弟弟,却在景文帝招贤皇榜下屡次抗旨,最终出家为道,孤身一人,云游四海去了。

紫雪国的太子雪凌宇在带兵回国途中心疾突发,医治不及而死。噩耗传回紫雪国,老皇帝悲痛过度,当即一口鲜血吐出,不省人事。举国大丧三日,三日后,老皇帝醒来,张皇榜求取天下名医,为三皇子解黑佾之毒,力求使三皇子复明。南宫神医携妻献药,医好了三皇子。老皇帝下诏,立三皇子为太子,夏至即位。老皇帝龙心大悦,为嘉奖南宫神医,下旨赐其紫雪国御医院首席二品御医之职,然南宫神医推辞不受,携妻归隐。夏至,紫雪太子即位,重制法度,明确赏罚,减免捐税,紫雪大治。

玄风国的明珠帝姬与殿前闲人及将军尤楚回国后,孝仁帝亦是龙心大悦,下旨犒劳三军将士,军营狂欢三日。童年秋分,明珠帝姬下嫁新科状元郎欧阳云峰,孝仁帝于京中赐公主府一座,嫁妆十里。藏花欧阳一脉亦是商贾大户,聘礼从西丰城东绵延而至城西,亦有数十里。明珠帝姬——风落公主的这一场婚礼,于是变成了四国百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婚礼,在很久很久的以后,都是玄风国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而在这之中,最令人艳羡的,便是婚礼行至一半时,自天而降的无数白莲花瓣,还有身着白色衣裙的男女飞身来去,以“华月公子”的名义送上的贺礼。

——那才是真正的,百里红妆。

据街坊巷里传言,百里白莲红妆出现的时候,婚堂上的明珠帝姬痛哭失声。只是盖着红盖头,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帝姬殿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容。

在那之后不久,魔宫与魔君便自江湖上销声匿迹。

有人道是魔君为天罚所灭,有人道是魔君生了重病死了,有人道是魔君躲起来疗养身子以待东山再起……

江湖上,街坊巷里渐渐地出现了描写一代落华双月事迹的话本子和剧折子,还有戏班子专门地排演。人们口耳相传,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曾经的落华双月便成了世间独一无二的传奇。

玄风国的公主府里,这天,传来响亮的啼哭声。

仿佛是一声报喜的春雷,将整个被白雪覆盖的玄风国从严冬里唤醒——玄风国的明珠帝姬顺利地产下一名小王爷。

整个公主府喜气洋洋,前来贺喜的官员与世家大族们差点儿将公主府高高的门槛儿踏平。

与前院的热闹不同,这件喜事的正主儿秋沉落却一个人斜倚在思墨阁的榻上,睁着眼波漾漾的一双水眸,呆呆地望着窗外满园的白雪。

欧阳云峰大步踏进门来,拍了下衣襟上飘落的雪花,这才坐到爱妻身边去。

“落儿。”他轻轻地出声,伸手揽过妻子,“落儿……”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妻子的心情,而若没有那个人,他又如何能与她这样平淡地厮守一生,只是最后……那个人却……

“云峰,……我想去青竹山。”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夫君良久,秋沉落突然道。

欧阳云峰看见,说到“青竹山”的那一刻,她眼眸里忽然闪现的熠熠的光。

“好。”他无条件应声——反正儿子有他爹娘和岳丈大人带着。

于是两个将近而立之年的男女抛下刚出生的儿子和一大堆的公事私事,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坐了马车出发。

一路上,秋沉落一反常态地沉默着,只是用眼睛默默地望着她们走过的路。

青竹山半山腰的竹屋。

秋沉落执意换了单薄的白衫,站在竹屋前的空地上,将白绫轻轻舞起。

一时间,欧阳云峰呆立原地,眼前不断闪过的,是三年前那一场雪山之巅的对决。

惨烈,悲壮,哀伤。

是的,哀伤。巨大的哀伤从秋沉落的身上弥漫而来,几乎让他窒息。夫妻同心,何况……那个人对敌之时的身姿便仿佛这样一支绝世的舞蹈……坠落的时刻仿佛一只翻飞的蝴蝶,令所有人惊羡。

三个老人默默地从竹屋里走出来,看着飞舞的白绫,嘴角却挂上那么一丝怀念的温暖却又苦涩的笑容。

“落儿。”上官邪首先回过神来,轻声唤住自己的外孙女,将刚拿出来的长衫给她披上,“注意身子。”

秋沉落面带茫然地望了望他,道:“外公……”

“落儿,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在你们以前一起练功的那片空地旁。”上官邪轻轻叹了口气,将她交还给欧阳云峰,道,“照顾好落儿。”

他郑重地点点头,对着自己妻子道:“落儿,我陪你去。”

秋沉落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向前走去。

远远地望见两间竹屋的时候,秋沉落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停住脚步。

隐隐传来吱呀一声,竹屋前的篱笆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人影来。

秋沉落向前迈了两步,却倏地停住,转身:“峰,放开我。”

“那是夙轩,落儿。”饶是他再不忍,也还是说了出来。

秋沉落浑身一震,目光缓缓地转回去。

一袭白衫。只是那身影比她高大许多,即便三年的思念几乎将他的身子拖垮,骨架仍旧高大。

秋沉落颓然耸下肩膀,眼眉低垂,轻轻退了回来。

夙轩手里执着一个水壶,正在给雪莲浇水。

那一株雪莲,是当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唯一的东西。

白颖华。白颖华。白颖华……

这个名字在口腔里反复酝酿了这么久……却始终溜不出舌尖。

那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轻轻地念着:“颖儿,颖儿,颖儿……”

声音如同那水壶里涓涓流出的水,缓缓滑过雪莲的花瓣时,也缓缓熨烫着秋沉落的心。

“我们回去吧。”秋沉落忽然轻声道,转身离开。

欧阳云峰诧异地望了一眼那间竹屋和那出尘的男子,心中暗叹一声,便跟着爱妻的步伐离开。

夙轩轻轻转过身子,目光在刚刚两人待过的那颗树下流连许久,而后默默地,踩着他早已碎掉一地的心,回了竹屋。

两层结构的竹屋,第一层是他的居室,第二层,却全是他的笔墨。

那里面,有各种神态各种服饰的颖华,或走或停,或笑或嗔……

他默默地走进第一层的居室里,将自己塞进藤椅中,眸光流连过身边的竹壁,而后他缓缓抬手,取下一旁的剑匣,打开来。

轻轻擦拭着莲华剑,他眼前忽然闪过一张惊惶无助的面容。是了,那是第一次,他望见她眼眸里盛满的一切,都是关于他的,这把剑,第一次为他而出鞘。

唇角浮现的一丝细细的微笑,缓缓的幸福里,流溢着巨大的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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