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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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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中学是我的母校,在我的记忆中,有关学习的记忆不多且逐渐淡化,有关生活的记忆却日益凸显,弹指间二十余年的光阴已从手指尖悄然滑过。

我上初一的时候魏老师教我们语文。他大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清瘦,衣着朴素。在我看来,魏老师很有风度:面容清癯、和蔼可亲、衣着朴素;板书一丝不苟。

记得有一个单元是学习消息和通讯,作文课时,魏老师让我们写一篇通讯,我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每页大概00字,大大超出了六七百字的要求。据说魏老师很欣赏,在办公室里大声朗读了我的作文,连英语老师都拍案叫好。我当时写的是有关镇政府强制老百姓耕掉麦地种植桑树的真实故事。由于我经常在大队支书家看《农民日报》的副刊,语言很受影响,写的既通俗易懂又能真实反映农村的现状,所以魏老师不仅在我班朗诵了我的作文,在他带的另一个班级也当范文点评了一遍。就是因为这一篇作文,让我在学校小有名气。此后,几乎我的作文都成了范文。

在课堂上魏老师也喜欢让我朗诵课文。记得有一次是朗诵闻一多先生的《最后一次演讲》,我感情极度投入,开始有同学偷笑,慢慢地大家被我的情绪感染。通常一篇课文会喊几个同学分段朗诵,以便归纳段落大意,然而我读了一页后见魏老师没有换人的意思,便一口气读完。当我朗诵完整篇课文后,魏老师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并带头鼓掌。一向不善言辞的我,从没参加过演讲活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读课文时我似乎进入了演讲的状态,我想,大概和魏老师对我的信任有关。这也是唯一一次让我满意的朗诵。记得上小学时,一次语文老师让我朗诵课文,我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读完之后,老师生气地说:“坐下!”从此之后,朗诵课文时再也没有喊过我的名字,尽管这个语文老师和我同村并同姓,按辈分我称呼他“二哥”,他就住在我家后面的一排,有时还到我家串门,但是课堂上他没有给我第二次朗诵的机会。每想到那个刚学过“珊瑚、暗礁”之类极其复杂的生字,并且困意袭来之时的三年级的下午,语文老师喊我读课文时的情景,二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还能体会到站起来的那一刻的狼狈。这是我记忆之中的两个朗诵的画面,魏老师给我留下了温馨的一幕。

魏老师在课堂上还教给我们做人的道理。一次讲到礼貌,他说:“给人打招呼的时候应主动下自行车,不能骑在自行车上手一招‘我走了,不下车了’,这样和不打招呼没什么区别:前者打招呼了没注意礼节,不礼貌;后者不打招呼当然不礼貌,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罢了。’”

初中毕业之后,近二十年了,我没回过母校,也没见过魏老师。现在魏老师应该应该是古稀之年,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吧。

天不冷不热地时候,我们每天回家吃饭。每人一辆自行车,来回一趟十余里,穿街走巷,呼朋引伴;从学校回家的路有三条:一条沿河穿过灌英村,是直线,路途最短,但路窄且泥泞;一条往北穿过安国街往西过龙河公路,再穿过一大片庄稼地,过苏庄、刘楼;一条往南穿过左尧、丁庄,过龙河公路,然后穿过一片庄稼地。几年下来,每个人骑自行车的水平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天冷的时候,我们便在学校“搭伙”。伙食很简单,早上稀饭、馒头和咸菜;中午不外是萝卜、白菜,外加几片肥猪肉;晚上是咸汤和馒头。然而就是这样的饭食仍然吃不饱,每顿就四两馒头,也不知水分多大,反正吃不饱,往往加二两才能不饿。没有开水喝,那蒸馒头的大锅里永远有一层钙化的白如雪的碱,蒸馏水永远是鹅黄色,伙夫说“这水不能喝”!但不见他们烧一锅能喝的水。

有时放学就能吃上热乎饭;有时菜好了,馒头不熟;或馒头快吃完了菜还在锅里,也不知那些伙夫都在忙什么,据说经常喝酒、打牌,不知不觉忘了时间点。由于管理混乱,伙夫傲的像大爷,老师也得怯他们三分,否则打菜、拿馒头时就会立马吃亏;当然,有些学生是乡里领导的孩子,伙夫们总是笑眯眯地。

后来,好不容易买了一个锅炉,有专人负责烧开水,但是锅炉房门口的茶水缸里,经常有学校附近几个庄的混混往里丢石子、吐唾沫,没人敢喝。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吃厌了萝卜、白菜,喝烦了咸汤,一直到现在,才摆脱了对萝卜、白菜、咸汤的偏见,逐渐发现原来是美食的东西,都毁在学校食堂手里!

我们男生有个通用的外号:秃驴。这个外号可谓源远流长。初中时,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生爱看《水浒传》,动不动爱喊别人“秃驴”。后来所有的男生群起而攻之,都亲切地喊他“秃驴”,别人偶尔喊自己一声“秃驴”没什么,关键是时时刻刻都有人喊秃驴,弄的这男生很恼火,这也叫自食其果吧。毕业时,有女生好奇地问:他不是有很多头发吗,为什么大家喊他“秃驴”?难道他戴的是假发?

上了高中,我把这一绰号送给了“小安子”,他长得虽不“五大”但是“三粗”,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胳膊腿,说话是慢条斯理,走路也是慢慢吞吞,善于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因名字里面有个“安”字,有点神似伺候皇太后的太监,于是人送雅号“小安子”。

小安子高一时成绩还是出类拔萃的,文史特别好,宿舍熄灯之后几乎成了他神侃的天下。高二分班学文,由于是班级打乱,有很多新同学加入,一个女同学以其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气质成为十几个男生眼中的女神,小安子也加入了暗恋的行列。也记不清是高二还是高三时,小安子向女神发起了进攻,并且迅速坠入爱河。由于班级有六七对恋人,大家也不回避,他们在班级里同吃一碗饭、同饮一杯水,爱吃零食,爱说爱笑,所以对于谈恋爱时的小安子已经与我们单身男生疏远了,此段记忆是空白。

高中毕业后各奔前程,大家各忙各的,与小安子也是没有联系。去年因为一同学的奶奶去世,才与小安子联系上。那个同学和小安子是仁兄弟,虽然和我不是八拜之交,但是关系很好,又是在同一个县城同一个行业混口饭吃,所以联系比较多。通过他,我和小安子开始了神侃。

得知小安子在南京某出版业混了一段时间,现在到了青岛,销售户外运动品,是办公室主任。孩子才一岁多,也属于晚婚晚育了。看过他们三口人的照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都胖胖乎乎地,犹如吉祥三宝。

小安子有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说:“虽然咱俩很长时间没有联系,我可是一直在关注着你。”同学之中,能有三五个默默关注自己的人,足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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