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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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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嫣和李娜深有感触地说:“开诚的母亲和我们相处很久,确实与众不同。虽说是农村女妇,但是语言谈吐和为人处世很有水平的。赵开诚肯定受继承了他母亲绘画的天分!”

夏灵灵点点头:“赵开诚说,每一次邻居妇女找他母亲帮忙,都是拿着红纸白纸,她们一边谈着话,他母亲便画着描着然后用剪刀裁剪,赵开诚也学他母亲画着描着,和他母亲画的一模一样,邻居们都夸赵开诚聪明呢!”

李娜翻身望着灵子,开玩笑说:“那天,唐僧肉你吃嘴里吗?”

林如嫣笑笑:“非礼勿言!”

夏灵灵显得有点惭愧和羞赧:“那时候十七八岁,不懂事,满脑子充满幻想和浪漫,全是跟着感觉走,现在感觉那时挺荒唐的。赵开诚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人是随着环境地位身份变化而变化的,赵开诚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不点了,人家是大学生,前途无量,我只是小老百姓!我们之间已经有一条鸿沟!”

林如嫣安慰夏灵灵:“灵子,可别这样说,什么地位身份鸿沟啊,这些根本不存在,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爱情是高尚的,友情是纯洁的,里面不应掺杂物质!我们不会,开诚更不会!”

李娜安慰夏灵灵:“灵子姐,别那么颓废,物质!感情是两情相悦,不是由身份地位决定的!”

夏灵灵激动地笑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都是清流,赵开诚也是这么说的。那天他说,他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怕我伤心自卑!他拒绝我全是他心有所属!不过赵开诚还是给足了我面子,无论怎么说,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虽然短暂,也是我这辈子最快了的时光,最难忘的记忆!那天我祈求赵开诚给我一次,赵开诚不失礼貌委婉地拒绝了我,我很感激也很感动!”

林如嫣和李娜笑笑问:“开诚怎么说?”

夏灵灵羞赧地说:“我眼巴巴地望着赵开诚,求他给我一次,只一次,赵开诚一把我揽入怀中,搂着我说:‘我不是柳下惠,我也渴望,但是朋友之妻不可欺,你是林如嫣的闺蜜,我是林如嫣的妻子,你不会出卖朋友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不会连闺蜜的妻子都不放过吧!人体也是一种美,我们可以欣赏,这是思无邪,但是不能超过底线!’赵开诚一脸的天真,真的思无邪!”

李娜笑笑说:“我还真担心开诚哥把持不住,犯错误呢!”

林如嫣娇嗔地说:“什么思无邪,这是游戏人生,那样是不好的!”

李娜反驳林如嫣:“有的人就是自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的人就要做新娘了,还去抢白一个小伙子的不是,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林如嫣欲言又止。

夏灵灵笑笑:“你们两个别逗嘴里,其实当时我是动了手脚的,只是赵开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林如嫣和李娜问:“什么手脚?”

夏灵灵不好意思底笑笑说:“当时我早就准备好了,在四通镇药店买好了的**!”

李娜笑笑:“好卑鄙的手段?”

林如嫣也笑着说:“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了!”

夏灵灵不好意思笑笑说:“我拿出酒来,要和赵开诚对饮,赵开诚一把夺过酒瓶,说身怀六甲,还是他替你吧,他连抽两瓶望着说:‘不错,《天龙八部》里,段延庆给段玉木婉清下**,折磨得两人死去活来。酒能乱性,药能乱性,这些对我却不起作用。良辰美景奈何天,只可惜我用情太专!’赵开诚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硬是熬过了难关!我见赵开诚痛苦不堪,挣扎难熬的样子,便拍了赵开诚一巴掌说:‘赵开诚你真是个爷们,男子汉,我是逗着你玩的,我要替闺蜜林如嫣把关,好了,你过关了,以后见了林如嫣,我会替你说好话的!’”

夏灵灵说:“本来我是我是搪塞赵开诚的。赵开诚非常聪明,好像知道我是在搪塞他。他摇摇头说,他不是在为谁坚守,他是为他自己坚守,他受他母亲影响太深!一种理念已经刻在骨子里,一旦陷进去,是走不出来的!”

林如嫣和李娜非常纳闷:“这与他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夏灵灵说:“当时我也被赵开诚弄糊涂了,也是这样问赵开诚的。”

赵开诚便给我讲起了他母亲的事来:

我母亲不识字,但是会背诵《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没事的时候,母亲便教我这些,告诉我这些都是她从私塾里偷听来的,要我记住,将来肯定有用。母亲还是个戏迷,不但喜欢听戏,还懂戏识戏,并且还能一字不漏地讲出来。夏天屋里热,坐在院子里乘凉,母亲便摇着蒲扇,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其他人都睡了,只有我被母亲讲的那些曲折动人的故事强烈地细心,一直缠着母亲,母亲也都是随了我的心愿,直到我眼皮打架,倒头睡去。

《杨家将》满门忠烈。男人全部战死沙场,还剩下一门寡妇还不忘国忧。戏曲里也有《杨四郎叹母》,《穆桂英挂帅》《八姐九妹踏春》《杨门斩子》特别是听到杨令公碰死两狼山的李陵碑,杨七郎突出重围被潘仁美乱箭射死,心里很不是滋味。痛恨潘仁美奸诈,我最佩服杨家将,其中里面的八贤王寇准大刀关胜,焦赞等也是我心中的英雄,更佩服杨门女将,个个武艺高超,识大体,忠心报国。

一部《杨家将》讲完了,我听不过瘾,缠着母亲还要讲下去,母亲笑着对我说,没有了,就这些了。母亲要给我两其他的,我不听,母亲便给我讲《呼杨合兵》,里面虽然是呼延家的事,也有杨家的故事。对呼延赞,呼延庆,呼延丕显又产生了强烈的钦佩之情。

后来母亲断断续续地给我讲完了《岳飞传》《海瑞斗严嵩》《水浒传》《隋唐演义》《七侠五义》,认识了岳牛皋海瑞包拯李世民秦秦叔宝展昭等等一系列正面人物。他们在我心里慢慢成长,成了我心中的偶像。

不单单这些,母亲还给我讲了二十四孝子,历朝历代的贞洁烈女传,这些都对我影响很深!

每年七月七日,母亲便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母亲还告诉我天河,牛郎星,织女星,望着遥远的长空,引起我无限的遐想!我很同情牛郎织女的不幸,厌恶王母娘娘。幸亏每年有喜鹊为他们搭桥,让他们每年见上一面。

后来母亲又给我讲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白蛇娘子传奇》《梁山柏祝英台》《孔雀东南飞》《嫦娥奔月》,我对这些传奇色彩的女子产生了钦佩之情。那个该死的李甲就是个混蛋。始乱终弃!

杜十娘是从青楼出来的,她想从良,正好遇到上京赶考的多情公子李甲,才子配佳人,中国文人笔下的浪漫故事。

李甲是谁?是一个乡下有钱人的儿子,从小头悬梁锥刺骨地苦啃八股文,好不容易等到几年难遇的大考,几千里或者几万里风餐露宿赶赴京城,尚未大考,倒先醉卧温柔乡,栽进了青楼,顿时壮志全无,筋酥骨麻了。可惜乡下一介书生,白白负了父母一片苦心。大考耽误了,脱身无法,加之杜十娘的美貌与温柔(想想吧,青楼女子经历过多少男人,对付一个乡下呆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一个想从良,且又攒下一笔可观的财富,另一个是乡下来的书呆子,怎么着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是比较理想的人选。于是,痴男美女携宝返乡了。然而离家越近,李甲越胆怯。堂堂一个乡绅的儿子,上京赶考没成,倒领一青楼女

此时李甲让江风一吹,脑袋里进的水风干了,人也清醒了:噢,我是上京赶考去了,为了美人误了考试,对不起爹娘的苦心,已经无法交代了,我怎么还要带着误了考大学的青楼女子回家,回去爹娘还不把我打死!李甲才知道自己是个笨鸟。正好同船有个姓孙的色鬼,看上杜小姐的美貌,干脆把她卖了得俩小钱回家骗骗父母算了。人在赃卖,自己的爹娘,打一顿也就打了,过几年再考,还是他。

性格刚烈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就是让世人看清楚李甲的真面目!抛弃我、卖了我,你李甲最终得到了什么?功名失了,美女死了,财宝扔了,德性失了,最终只落了个千古骂名!

该死的法海,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振振有词。许仙也不是什么好鸟,对爱情多疑,不辨是非,听从奸人挑拨离间,看着白蛇被压在雷峰塔孤独千年,都是痴情负心汉。

陈世美更是为了荣华富贵,拋妻离子,最后被包拯铡了。

倒是焦仲卿和梁翘柏是个人物,对待爱情忠贞不渝。后羿爱嫦娥,弄个仙丹舍不得吃,偏偏有个学生逢蒙觊觎师母,不同意就抢,嫦娥无奈,为了爱情,自食仙丹飞入月宫。

后来我又接触大量的古今中外诗词,还有琼瑶小说的影响,慢慢在心里形成了我的爱情观,那就是忠贞不渝。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轮廓慢慢形成,越来越明了,最后竟然定格在林如嫣的身上。

后来才知道,母亲的这些故事便是文化熏陶,对我以后的成长和性格的形成非常重要!虽然我家不是书香门第,可是母亲就是一位了不起的老师,传授给我的不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吗?

李娜赞不绝口:“这也许是家教,或者说家庭熏陶。所谓的书香门第不就是从小就受到家庭很好的文化影响吗?开诚哥的母亲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林如嫣点头同意李娜的观点:“母亲是人生第一位老师,对一个人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开诚从小的家庭教育是非常重要,怪不得开诚的文学修养那么高,原来是受他母亲的影响!”

李娜想知道关于赵开诚的过去,急切地问夏灵灵:“开诚还给你讲了些什么?”

夏灵灵说:“那天我们聊了整整一天,赵开诚几乎把所有的往事都告诉了我。赵开诚是赵家村人,他们那个村非常大,有七八千口子人。赵家村本来都姓赵,是一个小村。后来在赵家村落户的非常多,开始是兴元的落户赵家村,后来又有姓金和姓辽的落户赵家村。从此赵姓人口开始减少,元金辽三姓很快超过赵姓人口。赵家最后仅剩一家,有,三个儿子。当时赵家村请有一个私塾老师,懂的天文地理,赵家对他不错,便偷偷地告诉赵家赵姓衰落的原因,元金辽都是大宋赵家的死对头,是赵家的克星,赵家想躲过此劫难必须改性。否则赵家就有亡种灭族的危险。赵家不同意改性。私塾老师又建议赵家不改性也可以,但是赵家必须有一部分人改性,赵家正好有三个儿子,一个可以姓杨,一个可以姓朱,一个姓赵。杨家是赵宋的忠臣,朱家是元朝的克星,这样一来,元金辽三姓都有了克星,这样相生相克,赵家便没事了,以后也许能人丁兴旺。赵家听从了私塾老师的建议,大儿子是长门不能改性,继续姓赵,二儿子姓朱,三儿子杨,后来赵家朱家和杨家虽然没有元金辽三大姓人口多,也不至于亡种灭族,人口稍微有了增长。其实赵朱杨是一家,赵开诚一脉是赵家真传。再后来又从外地流落到赵家村许多外姓人口。形成了赵家村以元金辽三大姓,其他都是小散户的现状。赵开诚说他们村可不是一般的村,村民都是有手艺的:有木匠,铁匠,石匠,漆匠,厨师,画匠,郎中,私塾先生,鼓书艺人,戏班子,马戏团,还有编织各种家庭用品的。赵开诚什么都想学,可是赵开诚的母亲只允许赵开诚接触郎中和私塾先生。赵开诚的母亲想让赵开诚跟着郎中学中医,郎中摇摇头说开诚学问太低,郎中没有后人,村里又没有学,郎中无奈只好收下赵开诚当学徒,三年后郎中去世了,给赵开诚留下几本书和厚厚的一叠药方。赵开诚没事的时候,又偷偷地和马戏团的人学会了翻筋斗打拳,有了武术基础,又进入了戏班子。都是瞒着他家人的。赵开诚初中一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家里实在供应不上,只好辍学。赵开诚父亲的意见是让赵开诚和邻居们去窑厂干活挣点钱,盖几间房子,讨个媳妇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算了。赵开诚的母亲比较有远见,非得让赵开诚学一门手艺,废了很大的劲,送了很多的鸡蛋和粮食,有个木匠终于肯收赵开诚做学徒了。”

林如嫣唏嘘不已,伤心地说:“开诚原来还学过木工呀!”

李娜笑笑说:“这个怎么没有听开诚哥提起过呢!说不定开诚哥还会做桌椅板凳呢!”

夏灵灵笑笑说:“李娜妹妹有所不知。我也是这样问赵开诚的,赵开诚说在棺材建房用料和所有家具中,最难做的就是板凳了,一般的木工最怕做板凳。有些木工什么都会做,一辈子都不会做板凳。”

李娜不服气地说:“为什么呀,不就是一个面四条腿嘛!有什么难的!”

林如嫣也随声附和说:“是啊,一个小小的板凳有那么复杂吗?”

夏灵灵说:“不吃哪行饭不知哪行苦。其他的榫眼都是直的,只有板凳的榫眼全部是斜的,并且四条腿的斜度还必须是匀称的,弄不好会丢手段的。”

林如嫣和李娜这才恍然大悟,想想板凳的结构,觉得赵开诚说的正确。

夏灵灵继续说:“那个时候还没有机械,电锯电刨,一切都是手工,赵开诚年龄又小,只是跟着师傅打个杂,最多的是拉大锯,锯木头,真本事没有学多少,不过赵开诚聪明,还是全部掌握了要领。赵开诚是个有梦想的人,他说他要好好学,他想当一个伟大的木工大师,传承中国传统的木结构建筑。最起码将来自己可以开个家具厂,自己当老板,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可是后来有了变故,他便离开了师傅,另寻门路。”

林如嫣和李娜连忙问:“什么变故?”

夏灵灵说:“农村里孩子结婚早,订婚也早。有媒人给赵开诚介绍对象,赵开诚不愿意,可是赵开诚的父亲到处张罗着要给赵开诚订婚。”

林如嫣点点头:“风俗传统很难改变的!”

李娜问:“赵开诚订婚了吗?”

夏灵灵摇摇头:“赵开诚说他也见了几个,不是哑巴就是聋子,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赵开诚感叹说,人们讲究门当户对,在媒人的眼里,他就应该娶一个缺胳膊少腿的。赵开诚还开玩笑说,现实彻底粉碎了他的梦想,他梦想中的妻子虽然没有像嫦娥织女似的貌若天仙的女子,也应该是一位现代的女性,他见过的女孩,他很同情她们的遭遇,但是绝不能成为人生伴侣。与其和她们生活一辈子,还不如和老母猪生活一辈子幸福!”

林如嫣禁不住笑了起来:“开诚真会说这样的话?”

李娜神秘一笑:“如嫣姐,赵开诚在你面前是一套,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套。他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说话文绉绉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你不在的时候,他完全变了样,简直是判若两人,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是的赵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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