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宁愿我会记不起（3）
“孟行，你劝劝他吧！”
郭嘉恳求的看向孟行。
透过玻璃窗，孟行隐隐约约中能够看到陈宽的侧脸。他的身边摆放着很多仪器，嘴上还带着氧气罩。当他呼气的时候，氧气罩上就会出现一团白雾。心电仪上那条线平稳的上下跳动，孟行的心跳却缓慢的可怕，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一样。她累了，心很累很累。最近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一瞬间又失去了在乎的所有。时间总是顺着它的方向，不是谁能够阻挡。
“孟行，我求求你了！”说完，郭嘉就要跪下去。她泪流满面，全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她过去从不求人，因为她总是骄傲，再者家底殷实，从不会遇到求别人的时候，更多时候都是一大堆人上门求她们郭家帮忙。只是这一次，为了陈宽，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换回他的命，即使最后自己仍旧得不到他。
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会真心祝愿他幸福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疼他，爱他，视他如珍宝。
可是，郭嘉忽略了孟行的想法。
她一味的固执己见，一味的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陈宽好，为了他们好。郭嘉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另一方孟行是否同意。
孟行扶起郭嘉，郭嘉却固执的仍旧跪在地上。膝盖抵在坚硬的地板上面，她却丝毫不在乎。
“郭嘉，能让我考虑一下吗？”孟行终究是松了口。她不忍心看着郭嘉为了陈宽而不要了自己的尊严。
郭嘉喜极而泣，“那你是答应了吗？”
孟行面容矛盾：“恩。”
也许，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以后。对于宋南山，她大概还不能释怀吧！而对于陈宽，她只是责任。
一颗已经死过一次的心，怎么会为了同一个人而活呢?
郭嘉感激的握住孟行的手，孟行却是愣住，面无表情。机械的被郭嘉带到病房内。因为刚手术完，陈宽被安排在了监护室内，即使进到里面了，也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他。
孟行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的软弱是否也是造成陈宽今日的原因？如果她心狠一点，从他来找她时就告诉他没有可能的话，他是不是会过的好一点？
可是，时间不能倒退，就像她不能倒退到妈妈去世那天一样。面对生命的无常，所有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郭嘉，你爱陈宽吗？”
“爱。那年我五岁，他小时候总是不爱笑，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他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不管我怎么努力，他的笑容都不曾为我。孟行，有的时候我很嫉妒你，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明明是我先爱上他的，你凭什么能够得到他。呵呵，现在才知道，真的跟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爱的最深的永远是女二号，而男主爱的永远是女主。你赢了，孟行。”
孟行嘴角扯起一个很干的微笑，“郭嘉，那些小说里是不是说过一本书里只有一个男主角？我跟陈宽的故事已经完结了。所以，我没有赢。这一次，我也不会跟你竞争，你要相信总有一本书是为你而写。”
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你呢？孟行。”
孟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郭嘉的问题。她的那本小说是完结了还是从未开始写呢？
“未完待续吧。”
郭嘉第一次仔细观察身边娇小玲珑的女孩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黑发披散在肩上，有几根发丝调皮的翘着。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像萤火虫的光。她很瘦小，一身装扮也像极了学生。
这一次，郭嘉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宽会爱她爱到如此地步。
岁月静好，她值得被疼爱。
“孟行，是我擅作主张了。不管怎样，希望这一次你能好好劝劝他。”
“我知道，没关系。”
麻醉期已过，陈宽却始终没有醒来。郭嘉担心得又要哭，孟行耐心的安慰她。后来，郭嘉被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只剩下孟行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病房。
护士告诉孟行，陈宽只是疲倦睡了，没有大碍。孟行关上门，抬头时宋南山就在门口。
他踌躇不前的样子全落进了孟行的眼中，孟行忍着不去看他，假意没有看见转了一个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手在意料之中被宋南山拉住，“你去哪儿？”
“回家。”回答他的同时，孟行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宋南山装作很轻松，“那边是手术室。”
孟行被他的话噎住，脸红气急，“你管我！”
宋南山抱住孟行，声音擦过孟行的耳垂，“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是不要离开我，行吗？你答应过我的。”
他的声音近乎讨好，两只手因为害怕她逃开而收的很紧，却因为没有掌控好力度而弄疼了孟行。宋南山抱歉的同时却仍旧赖皮的不松开。
他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孟行也很难受，可是宋南山身上的药味却愈发刺激了她的神经。她不愿意靠近他，于是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直到一次次被他抱紧，孟行才知道这些都是无用的反抗。
她答应过宋南山，那个时候，她想得多好多简单啊。可是前后联想，她又不免怀疑宋南山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蓄意接近自己，可是他又是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孟行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头却愈发的涨疼。
大概是刚才吹了太久了凉风了。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
孟行语塞。
“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
宋南山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重复，孟行只感觉他的嗓音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纠结，难过，矛盾，痛苦，种种情感纠缠在一块儿。孟行还是推开宋南山。
宋南山压抑的低垂着头，靠在墙上。两条腿半弯曲，佝偻着上身，像受到了打击。
“给我一点时间，行吗？”
孟行说得很艰难，比哪一次都让她心痛，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表情。
“再见。”或者再不相见。
有一些人，本来没有错，怪只怪他与过去纠葛太深。有一些爱，不适合深爱，或许点到即可。
如果注定无缘，那么她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她不能再让宋南山也因为她的优柔寡断而受伤害。快刀斩乱麻，虽然痛，却也只在一刻。
孟行不舍的转身，却被宋南山抱住压倒在墙上。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孟行想起那个夜晚，他温柔地亲吻，他说“那就这么想”时的诱惑。
爱情已经停在此刻，回忆却又来纠缠。
“你答应过我的！”
宋南山粗暴的寻到孟行的唇后就咬了下去，孟行整个人都颤抖不已。宋南山好像不够一样，咬住孟行的耳垂，重重的摩擦。孟行觉得痛，他却越发的使力气。
“宋南山，???不要这样???不要???”孟行的气息同样不稳，耳朵被他含在嘴里就像一颗*，随时都会砰地一声要了她的命。
“你答应我的！”宋南山像一只发狂的兽，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就像急于证明自己的爱一般，没有想过这不是孟行想要的。
他越来越大胆，吻已经落在孟行的前胸上。孟行的衣服被宋南山撕开，本来单薄的布料在空气里传来一声哀鸣。孟行的衣襟已经被撕开，胸前的景色若影若现，里面的内衣已经被宋南山推到胸以上。他的手掌急切的抚摸着孟行，孟行咬住唇眼睛里渗出几颗泪珠，后来泪珠越聚越多，滴到宋南山的手背上，他却完全不顾及。
这里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人很少。现在已经是夜晚十点，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宋南山???我???我求你??求你??”孟行哽咽的说不出话，她的脸上带着潮红。
“不要离开我???不要???”
宋南山的疯狂是孟行始料不及的。他带着茧的手有些粗糙，火热的触觉摩挲着孟行的肌肤。孟行的上衣几乎已经被脱掉，像一块破布般耷拉在她纤细的胳臂上。宋南山的体温很热，他们靠的很近，敏感地带传来他的真实触觉，像一块烧红的铁块。
孟行一把推开宋南山，宋南山红着眼，颓废的跌倒在地。
孟行不忍心骂他，却仍旧觉得受到了打击。
“宋南山，我们给对方一点时间，行吗？”
宋南山没有回答她，孟行再看他一眼，转身时终于再也没办法忍住，眼泪像珠帘一般浸湿了眼眶，蔓延至整张脸。
两个人谁也没有回头，谁也没有发现对方早已泣不成声。
“幸福总是短暂，放手还来得及。”
又是那个账号，同样的语气。宋南山发疯似的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立时四分五裂，碎的满地都是。
一路上，孟行都低着头。她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衣服很凌乱，头发也很乱。司机探究的眼神在接触到孟行闪烁着泪花的眼眸时终究是转到了一旁。孟行透过后视镜，发觉了自己的狼狈。
耳朵里传来一阵阵嗡嗡声，她只看到司机的嘴巴上下闭合，却听不真切他的声音。
再不去理会司机的自言自语，大概他以为她是失足少女吧？
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倒在车坐上，眼睛注视着窗外一闪即过的风景，心里却是五味陈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