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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风雅平安京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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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莹是妖之森的主人, 是守护这片森林的神明,对于这片森林发生的所有事情只要她愿意, 就都可以做到了然于心。哪怕之前葛叶带着小晴明进入森林时她并没有跟着一起, 但是对于她们母子俩最后选择的建造新家园的地点, 林莹心中却是非常清楚的。

在送走茨木童子后,林莹便朝着森林中葛叶最后选择的建立新家的地点走了过去, 那是一片开满风铃花的花田, 距离七角山并不远。花田绵延开来一大片, 盛放的风铃花娇艳美丽,颜色鲜艳, 景色非常美丽, 给人一种温馨恬静的感觉。

这片风铃花田虽然风景优美,但因为风铃花除了好看以外没什么特殊用处,也不得以前生活在森林中的妖怪喜欢, 所以这片花田之前并没有妖怪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家或者巢穴。

而在葛叶选择这里作为自己新家的地点后, 妖之森中一些心灵手巧的妖怪们帮她盖起了居住的木屋,碧绿青翠的藤蔓爬满整座宽敞的木屋,在风吹过时藤蔓上的叶子轻轻摇曳着,沙沙作响时给人一种静谧舒服的感觉。

林莹不过在森林外跟茨木童子多说了几句话, 等她回到森林时却发现葛叶和小晴明的新家已经快要建好了, 速度当真是很快,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他们又不是人类,建造房屋自然没有那么耗费时间。

原本还聚在葛叶新家外帮忙或者看热闹的妖怪们见葛叶面色苍白虚弱, 都没有久留打扰她,在帮葛叶安好家后先退离了,于是等到林莹来到葛叶建造在风铃花田边缘的新家时,就只见到了葛叶与板着脸十分沉稳冷静的小晴明。

在林莹敲响木屋的门后,前来开门的不是葛叶,反而是三头身的小豆丁晴明,他仰着一张白白嫩.嫩婴儿肥、清秀可爱的脸看着林莹,猫瞳中眸光认真稳重,浑然不似才四五岁的小孩子,奶声奶气道:“林莹大人,请进。”

被三头身的小阿爸叫做林莹大人,有一瞬间林莹突然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错觉。啊啊啊啊这可是晴明阿爸啊,是平安京未来最负盛名的大阴阳师,现在竟然叫她大人!而且这么萌,这么可爱,软得人心都化了……真想撸撸他的银色软毛。

在拉开门邀请林莹进屋后,小晴明还认真的解释道:“母亲有些疲累,在房内休息。”歪着头看着林莹,一直表现得非常早熟、非常聪慧的小晴明在抿了抿小小粉粉的薄唇后,突而轻声问道,“都说大人您是最精通治疗的大妖怪,那您可以治好母亲吗?”

微垂下头,小晴明长而黑的浓密睫羽轻轻颤动着,他声音低低软软的说道:“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差,每日昏睡的时间很多。但母亲她是大妖怪啊,她会这样虚弱是因为生病了吗?您能治好母亲让她不要再这样虚弱吗?”

面对小晴明的询问和请求,林莹不由滞了一下,如果葛叶是因为受伤、生病而变得这么虚弱,那林莹确实有办法治好她,但以林莹观察的情况来看,葛叶分明是在孕育小晴明时把自己的本源力量任由他吞噬了许多。生命力可以补充,本源之力却根本补不了。

葛叶虽是大妖怪,但如今的她却不过是风中残烛,她现在不过是强自支撑罢了,最多几年,她的本源之力就会完全溃散,那到时候……林莹闭了闭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满腔爱母之心的小晴明,她要怎么告诉他,为了让他出生时天资过人,葛叶付出了自己的本源做出代价?

在林莹沉默时,木屋内响起葛叶带着轻咳、显得尤为气虚的声音响起:“咳咳……晴明,请林莹大人进屋来吧。”

在听到来自母亲的呼唤后,晴明回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不再执着的想从林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带着林莹就往葛叶所在的房间走去。虽然晴明没有再询问什么,但从他耷拉下去的头和软塌塌的一头银色头毛就知道,年幼的小晴明从林莹的态度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虽然这个木屋今天才刚刚建好,但是房间内已经摆上了一些简单家具,葛叶半躺在木床上,身上搭着一床薄薄的皮毛,她冲林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个孩子是不是麻烦您了?真不好意思,这个孩子向来早熟,总是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林莹轻轻摇了摇头,对葛叶微笑道:“没有的事情,他没有麻烦到我,相反,他很乖,也很懂事,是个早熟聪慧的好孩子,你把他教得很好,日后他一定成就非凡,会有很大的造化和作为。”

说这些话时,林莹完全是发自真心的感慨,毕竟这不是别人啊,这可是未来享誉整个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作为白狐之子,他最后的成就远超安倍益材和白狐葛叶,甚至在千年以后他还会步入高天原成神,这是一个注定前途不凡的人。

因林莹的夸奖,葛叶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了几分浅淡的粉红,她抿了抿唇感激的朝林莹笑了笑。作为一个母亲,对于林莹夸奖她的孩子的事情,她很高兴,在与安倍益材分别以后,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小晴明一个人了,对于她的儿子,她十分看重。

坐到床边,林莹伸手握住葛叶从皮毛毯子下探出来的一只手,然后将自己的一缕妖力输送进了葛叶身体里。当这缕妖力在葛叶体内化开蔓延到身体各处以后,林莹眼中陡然掠过一抹叹息和悲悯,即使她早就猜到葛叶的身体情况不大好……

但当林莹以自身妖力仔细检查过葛叶的身体后,却还是忍不住心头叹息,因为葛叶身体的情况比她想得要更加孱弱。她不知道当初在孕育安倍晴明时葛叶到底付出了多少本源之力去供给他在胎中健康成长,她只知道,葛叶活不长了。

林莹救不了她,因为葛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如果在最开始时,葛叶就按照林莹的办法封印胎中婴儿吸收她的力量,又或者只由安倍益材一人负责提供力量给安倍晴明吞噬的话,也许葛叶不会脆弱到现在这幅模样。但现在已经太迟了,即使是林莹也无力回天,她救不了葛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渐凋零。

轻叹了一口气,林莹收回手,将葛叶的手重新放回到皮毛毯子之下,在沉默片刻后她朝葛叶微微颔首,轻声道:“对于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作为当事人,你应该早就心中有数吧?”

葛叶阖眸轻轻点了点头:“是,我都知道。”垂下浓密卷翘的睫羽,葛叶精致姣好的面容上露出豁达的笑容来,她神情坚定,语气柔和又从容的说道,“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所做的决定最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但我仍是认为,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侧头看了一眼乖乖的待在一旁不吵不闹的小晴明一眼,林莹见这个还是三头身的小豆丁正仰着圆润的小脸注视着葛叶,漆黑的猫瞳中满是担忧,她不由沉默了下来,有些问题在小晴明还在场时,她无法直接开口问出来,因为她不能让小晴明知道是他害得母亲这样。

似是清楚林莹沉默之下想要开口询问一些事情却又碍于晴明在场而不愿开口的境地,葛叶微抬右手,指尖迸出一道清浅的白光直直朝着乖巧趴在床沿上用充满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小晴明冲了过去。

下一刻,原本早熟懂事、乖巧得让人心酸的小晴明眼睛一闭,就在床边趴着睡了过去,在葛叶带着小晴明与安倍益材分开后,因葛叶身体孱弱,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葛叶。所以葛叶如今让小晴明陷入昏睡中也是为了让他能好好休息。

等小晴明的呼吸平稳起来后,林莹便转头看向葛叶,蹙起眉头满含担忧的说道:“短短几年,你的身体已经败坏到这等程度,难道当年你孕育这个孩子的时候,没有听从我的嘱咐,而是继续任由这个孩子吸收你的力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犹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倾覆?”

葛叶轻轻笑了笑,秀美温柔的眉宇间一片坦然和从容,她淡淡说道:“生死有命,不过如此,我并不惧怕死亡,妖怪的寿命漫长,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就算如今死去也并不惧怕,也没有遗憾。”

“当初安倍益材自愿以自己的力量供给你腹中胎儿成长,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付出自己的本源之力去给小晴明吞噬?”林莹皱起眉头来,实在有些不明白,安倍益材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葛叶再添一脚岂不是画蛇添足,白费功夫?

葛叶语气很平静的说道:“当年大人您为我们想出的办法确实很好,如果按照大人您的办法去做,我不会孱弱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是正如大人所说,益材他只是个人类而已,就算他是强大的阴阳师,也很快就会被吸干。”

“而且,小晴明他是半妖,只是父亲的力量供给他是不够的,他是白狐之子,他需要白狐的妖力。”葛叶语气很认真,“不管是为了丈夫,还是为了我的孩子,这些事情都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葛叶很清楚自己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她从不曾后悔,对此林莹作为外人也无法评说什么,也只是沉默下来叹息一声。

她们两个谁也没有发现,在葛叶指尖迸发而出的白光击中小晴明时,他藏在袖子里的右手轻轻掐起阴阳术的法诀,险之又险的挡住了葛叶的这一下造梦之术。

若非葛叶妖力孱弱,才五岁的小晴明无论怎么天才也不该挡住这一下攻击的。

作者有话要说:  便当打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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