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京都城中。
一道身影仓皇逃窜着，小妖婆背着昏迷中的赫连般若，坠入镇国公府。
小妖婆灰头土脸，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看了眼背后的赫连般若，确认她的气息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许伯！许伯！”
小妖婆大声叫嚷着，寻求着支援，可她闹出这么大动静，依旧不见镇国公府里有人回应。
她心里一惊，背起赫连般若朝内奔去，就见镇国公府里的下人全都昏睡不醒。
而许伯也不见了踪影！
紧迫感袭上心头。
小妖婆咬紧牙关，不敢再停留。
背起赫连般若跳出镇国公府，朝外逃窜。
她身影快若闪电，可始终能感觉到那股杀机锁定着自己。
黑夜下，她在夺命奔袭。
忽然，背后一直锁定着她的杀机消失了。
小妖婆呼吸微沉，还来不及放松警惕，她的双腿脚踝处就传来了剧痛。
“啊——”
惨叫声在林中响彻而起。
小妖婆摔倒在地，赫连般若也从她身上滚落到一旁。
森冷的月光洒落下来。
小妖婆匍匐在地不断颤抖，就见她的双脚像是被一把镰刀给齐齐斩断了一般，痛的她不断痉挛。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有人走了过来。
“神玥啊，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呢。”
阴冷的笑容像是夜里蛰伏的毒蛇。
小妖婆恐惧的看着来人。
赫连寅嘲讽的看着她：“我都说过你逃不掉的，居然还敢负隅顽抗。”
“你以为逃去了镇国公府，里面那个糟老头就能救的了你？”
小妖婆骇然的看着他：“你们……你们把许伯怎么了？”
“你现在居然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赫连寅嗤笑着：“你还真是变了，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小狗狗，居然学会反咬主人了？”
他声音落下的瞬间，六指化为利刺，齐齐刺入小妖婆的血肉中。
一时间，她就如筛子一般，被那些利刺给刺的千疮百孔。
小妖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赫连寅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拎了到自己眼前。
眯着眼道：“那迟重楼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让你拼了命也要维护他的人？”
赫连寅偏头道：“还是说……你将本命精血献祭给了他？”
小妖婆心里一颤，人已奄奄一息，听到这话后，却怎么也不敢承认。
“他……他是不化骨……我……我怕……”
小妖婆哽咽着，控制不住的往外呕血。
赫连寅将她的头一把摁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暴怒的疯狗，用力踩跺着她的脑袋。
“你怕他难道不怕我!我才是给了你恩典的主人！”
“要不是我把你变成僵尸，你一个区区养女，一身贱血，凭什么成为赫连阀的老祖？！”
“白眼狼！贱货！”
小妖婆被他不断殴打，奄奄一息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赫连寅暴躁完后，猛地一颤，又像是良心发现一般，猛地蹲下去，把小妖婆抱在怀里。
“神玥啊……我的乖女儿……我不是故意的，只要你听话……以前明明你那么听话的……”
小妖婆鼻青脸肿的被他抱在怀里，眼中只有一片麻木，她的下颌骨在刚刚被踩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赫连寅一遍遍轻抚着她的头发。
每一次抚摸，就让小妖婆控制不住的颤抖。
是恐惧……是厌恶……
是如面深渊般的的痛苦……
赫连寅，是她想逃离却不敢逃离的噩梦……
赫连寅抱着她，语气温柔而残忍：
“这一次就当是你胡闹任性了，我小作惩诫不与你计较，以后你若再犯，可别怪我对你真的下狠手了……”
“迟重楼小子居然敢蛊惑你，桀桀桀……等着看好了，有人已准备好了要收拾她。”
赫连寅温柔的说着话，却弃如敝履一般的将她重新丢在地上。
那双眼残忍又无情，他走过去，抓住赫连般若一把扛在肩头。
然后又抓起小妖婆失去双脚的小腿，像是拖死狗一般，把她往回拖行着。
小小的身躯，在地上蜿蜒出一路的血痕。
“砍掉你的双腿是让你不能再逃跑，虽然有点痛，但反正你的腿也会重新长出来，只是有点慢而已……”
“神玥，你要听话，再逃跑的话，别逼我让你这辈子都动弹不了……”
“即便是僵尸，也是有办法被搞成废人的……”
那些‘语重心长’的话语，循循善诱的落入小妖婆的耳中。
她就像一个残破的木偶被拖行着。
小脸面无表情的在地上被摩擦出一道道血痕。
眼泪麻木而不值钱的流淌着，她稍稍翻了个面，看着苍穹上清冷无情的冷月。
掰断了右手食指的指甲，悄然刺入自己的心窝里。
一口血呛咳了出来，但她本已残破不堪，浑身是血，自然不会引起赫连寅的注意。
小妖婆看着天上的月亮，麻木的想着：
迟重楼……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你的女人我是保护不住了……
她闭上眼，盖住了脸上的绝望与自嘲。
多么想……
她多么想有人能来救救她啊……
……
迟柔柔和御渊并未在须弥谷逗留太久。
张子云和张子若被迟柔柔亲手结束了性命，也算是又报了一回上辈子的仇。
只有御二爷心气儿不爽，总觉得让这两个家伙死的太便宜了。
不过这两人死之前，倒还是吐露出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譬如他们此番为了莲池泉眼而来，乃是天启宗副宗主的授意，天启宗这段时日，像是有了些动作。
而剩下的还有几个天启宗的倒霉蛋，迟柔柔没急着杀他们，准备带回云旺城，再洗洗盘问。
没准还能从他们嘴里挖出更多料来！
须弥谷这一次算是不虚此行，当下众人没有耽搁，由御渊施展灵法，瞬移回南野郡。
只是原本徐嬷嬷这个累赘的基础上，又多了几个饭桶，速度自然会慢上不少。
等他们回到云旺城后，已是几日后的深夜。
迟柔柔一出现，迟玉楼察觉到她的气息，就忙不迭冲了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迟柔柔见他脸色不对，心里也是一咯噔。
“大哥赶回京都了，大嫂好像出事了！”